“唉！这天下大事也急不来，日后再谈吧！”季品晃晃悠悠地立起身子，也离了桌。

林潇月见陈亭脸上满是愁容，也不点破，只轻道：“有些事，你不说，她便永远不会知晓。”

“让一个姑娘靠猜来走近你，天底下哪有这么厉害的女子。”

陈亭眸子一暗，却不知如何话语。

“哎呀！”林潇月站起身子：“师姐去给你说！”

“不必！”陈亭摇头。

——

夜晚，月华如水。

各式彩灯高高挂在楼阁之间，宛如无数红带，披挂在屋檐之上。

今日乃是量天三年一次的彩灯庙会。

因恰逢入门大典，所以此次举办的极为隆重。

陆瑾独自倚在阁楼栏杆之上，眼带希冀地望着来往人影。

孩童风车，香车威神，数不胜数的凡尘美景尽收眼底。

她抿出一丝笑意。

闹市中传来刺耳欢笑声，随着月光泼洒在她身旁，隐入无声阴影之中。

这姑娘好似天上来人，竟一点不能融入凡尘。

“陆姑娘。”

一声轻唤宛如皎洁月光的延续，将陆瑾身后，逐渐点亮。

陈亭不知何时已站在了檐下房前。

“这一次，可有想好我爱听的话？”

陆瑾并未回头，只是原本愁容满面的小脸上，闪过丝丝舒心之意。

陈亭走上前，站在她身侧，感受着夜晚独有的安逸。

“你应该已经猜到了，我有两世记忆。”他握着木栏，瞳孔中映衬的尽是人间烟火。

“猜到和听到，不是一回事。”陆瑾褪去愁容，任由晚风轻拂自己脸颊。

点点流光从漫天铁花中洒落，未散的残影点在她脸上，显出一张香腮映红的绝美容颜。

“上一世......”

月下，陈亭将两世所生之事尽数说出，未曾保留，从如何化凡，乃至如何突破练气。

“嗯.....”陆瑾面容稍有变化，显然是被这离奇遭遇引了心神。

“难怪你这么快便能学会阴阳变。”她斜着眼撇撇嘴：“还装作一副傻子的模样！”

“不过。日后这消耗寿元提升功法境界之事，”

“少做。”

此话一出，陈亭却是一愣，只呆呆望着她。

陆瑾扭过脑袋，叮嘱道：“我不管你上一世是何人，有多厉害，有何遭遇，都与我无关。”

“我所认识的，是现在的你。”

陈亭默默抬头，眼前这满脸严谨的姑娘，怎的好似在说离别之言。

“修为如何，境界如何，都不许强求，命就是命，怎能靠几串文字去衡量的？”她伸手点在陈亭鼻尖，示以警告。

陆瑾忽然垂下脑袋，轻轻笑着：“记好了”

“好啦！”少女扭过身子朝楼梯口行去：“难得的庙会，陪我去走走。”

陈亭跟上前去，微微摇头。

她分明还有重要的话，未曾说出口。

无暇月光穿过细檐而来，泼洒在两人行走的灯火阑珊处，淡映如水。

天际有烟火绽放，飘来些许辉光，沉入人心。

今晚的夜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