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伯仓惶地赶来,见着眼前的一幕,心都在滴血。
一大群、起码有十数个,地痞流氓模样的人在店里上蹿下跳,有赤裸着膀子的,还有带兵器的。
桌子椅子翻了一地,酒坛被砸的砸,喝的喝,就没剩下两坛了。
那些人还觉得不尽兴,拿刀在屋子里乱砍乱划,桌椅被劈烂,墙也被划花了。
“哟,老人家,你是老板吧?”
一个精壮的短发男人回过头来,看向宋伯,嘴角咧出一抹笑意,额头上一条刀疤狰狞地扭动了一下,三角眼中情绪藏得很深。
见到这人样貌的一瞬间,宋伯就知道,这帮人绝对不是来喝酒的,他们就是来打砸的。
他见惯了世面,几乎是瞬间便以为是苏澈那家伙找来的地痞流氓,可紧接着一想便觉得不对劲。
这些人……怕是苏澈昨晚打跑的赌场的人。
在店中打砸的众人纷纷回头,浓浓的煞气锁定在宋伯的身上,让这个当过兵,却只敢混迹在炊事班的老人浑身僵硬,手足无措。
短发刀疤男捧腹大笑了起来。
这就么一个老人家,肥膘和竹虫那两人昨晚是怎么给打得狼狈逃窜的?
这也太没用了吧?
“兄弟们,好酒,一起喝!”
“老大,我敬你!”
“哈哈哈……!”
街外,竹隐酒舍张灯结彩,店里轰隆作响,人声鼎沸,引得街上一位青衣女子停下了脚步。
她饶有兴趣地抬头,看着上方挂着的牌匾:
“开业大吉,美酒盛宴……竹隐酒舍?”
这青衣女子莫约三四十岁,容貌秀丽,腰间左配一块八卦盘,右系一个酒葫芦,看上去颇为飘逸洒脱。
“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小隐隐陵薮,大隐隐朝市,这般看来,我柳云白躲在山林里,倒是落了下乘,有趣,有趣。”
柳云白挽了挽长发,笑道:
“东津镇附近有奇藤开花,妖魔正闹得凶,西宁镇这边倒是安稳。”
柳云白感慨一声,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
“都说西宁镇有九品灵酒,可找了半天也没见到什么姚氏酒庄,本想将这肚子留给那【姚子雪曲】,但这酒舍新开张,便人声鼎沸,定是别有玄机,看来命中注定,本姑娘要在此留步一番呐。”
柳云白摘下自己腰间的酒葫芦,放在耳边晃了晃,然后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恰逢新业开张,杯中无酒,不如去讨个喜头。”
柳云白抚掌一笑,拎着葫芦掐了个法诀,再次现身,已是在大堂中央。
正朝着宋伯走去的一众地痞混混,忽然见一道青衣身影凭空出现在院中,顿时如临大敌,迅速围成一半圈。
为首那短发刀疤的男人眼睛一眯,见不过是个青衣女子,心中略有轻视,低声喝道:
“阁下是何人?”
另一旁的厢房侧卧里,小六子也被打砸的声音惊醒了,都来不及收拾,急急忙忙地冲来。
人才刚到,就见着了那宛若仙人的青衣女人凭空浮现,小六子心中一惊,暗骂道:
“他娘的,苏澈那瘪三,我就知道他不怀好意!竟又找人来了。”
但见那青衣女人颇为神异,心中惶恐不安,目光朝着大堂内扫去,破败杂乱的景象,更是让小六子刚睡醒的脑袋发昏。
小六子望向宋伯,见他也朝自己看来,两人眼神一对,皆知对方恐怕都在心中叫苦。
“贫道柳云白,乃青云观观主,路过此地,见贵酒舍新开张,前来讨个彩头酒。”
柳云白轻笑,拱手环视了一周:
“不知哪位是酒舍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