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修监内,一位身穿绣有獬豸金丝图案的墨色长袍,身披琉璃法衣的冷艳女子,宛如一尊绝美而神秘的雕像。
女子就这样静静地伫立在笼罩着司修监决断大殿的大阵之前。
她的墨色长袍随着冷风轻轻飘动,琉璃法衣闪烁着银白的光芒,那清冷的眼神中尽是凝重之色。
一只玉手轻轻抬起,纤细的手指若有若无地触碰着那黑红色大阵的边缘,观望着那股驳杂不定的灵力波动。
就在这时,一名身灰色绸袍的官员带着一群身穿玄光铠的兵卒头冒冷汗匆匆而来。
为首的那位官员紧张万分,竟不由自主地跟着身后的兵士一同单膝跪地,恭声禀报道:
“司罚大人,东城门部分城阙阵法的现已被天魔宗之人接管。
城主大人特意传令,此次城防之事,大人不必参与,务必全力且专心地解构司修监大阵,莫有差池。”
女子微微眯起双眸,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她缓缓收回手指,沉声道:
“与那喜好背后捅刀的邪魔胚子沆瀣一气,将后背交付于他们,玄文策那混账真要如此行事?”
那名官员颤颤巍巍地辩解道:
“司罚大人请息怒,城主大人此举实乃无奈之策。
如今妖族步步紧逼,各方势力相互倾轧,局势错综复杂。
城主大人此般作为,实乃权衡各方利弊之举。”
墨衣女子闻言冷笑道:
“权衡?利弊?
呵呵…好歹是一个读书人难道那些史书里的教训还不够他权衡的吗?
与天魔宗合作,那便是引狼入室,此等险招,玄文策当真不知其中凶险?”
官员小心翼翼地回应:
“大人,城主大人或许另有深意。
如今各方势力皆作壁上观,若不借助天魔宗之力,恐难以稳住这摇摇欲坠之局势。”
女子微微皱眉,寒声道:
“稳住局势?哼,天魔宗之人向来狡诈成性,与他们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玄文策这一步棋,走得实在太过大胆,简直是在玩火自焚。
若他想拿白城和大乾的命脉作筹码来下这盘赌局,那我也不介意现在就履行一下自己身为司罚的权柄和职责。”
官员闻言后背汗如雨下,急忙说道:
“司罚大人请息怒,城主大人此举必有其深意。
如今局势复杂,各方势力皆虎视眈眈,城主大人也是在诸多艰难抉择中权衡后果利弊。
城主是想以最小的代价换取白城的安稳,绝非有意拿全城冒险。
还望司罚大人理解城主的一片苦心。”
女子冷笑道:
“苦心?后果?
那他可曾想过,如今白城道宝即将出世又逢妖潮逼近,一旦到那时天魔宗反水,城内的秩序和阵法必将瞬间崩溃。
那个时候,就算是妖族临阵撤军,白城也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这其中利弊,他真的看得透彻了吗?”
官员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额头细密的汗珠滴滴滑落,
此时,一名身穿灰蓝色锦袍的男子走来,他气质儒雅随和,男子微微拱手,替其解围道:
“师姐,决策也不是他出的,他只负责传话,何必如此为难这位参军大人呢?
城主此举,或许确有不妥之处,但师姐也当明白,如今局势紧迫,城主也是无奈之举。各方势力皆在观望。
此次,若不借助天魔宗之力,白城恐怕难以抵御妖族的进攻。
师姐身为司罚,当以大局为重,莫要因一时之气,而坏了大事。”
女子瞥了男子一眼,转身摆手道:
“罢了,你且去告诉玄文策,如今正值非常之时。
所谓军令在外有所不受,他身为城主那白城的决策且由他去,至于惩戒之事,等那地龙游弋停止之后再论。
但他需记住,切不可拿白城做赌注。
白城之重,关乎着东临州的命脉,他若要一意孤行,我必不会坐视不管。”
一旁男子轻轻摆手示意,那名官员如蒙大赦,急忙领命,匆匆带着兵士退去。
男子望着那阵法结界,微微皱眉问道:“师姐,这处阵法的解法可有思路了?”
女子闻此言语,沉默良久。目光复又落于那黑红大阵之上,缓缓而言:
“此阵尽显道魔宗阵法路数的诡谲莫测。破阵之法,实非易事。
原本,安置着限制东临州修士禁制核心之一的白城是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的……
按常理来说,就算是三尊观虚也不应当且绝无可能布置出这种大型困仙阵法的。
但道魔宗的那些疯子居然……
居然能这么悄无声息地越过学宫禁制,布下能困住一州司监的困仙阵……
越过『法序』的规则暂且不说,还毫无阻碍地镇压困住一名大州司监……
难以置信,难以置信……
我现尚在观其阵纹的脉络,以求关键之处。如今,我不过初窥门径,尚需时日,悉心钻研。”
男子抬手弹了下阵纹处后,微微颔首,神色间满是凝重,沉声道:
“此阵着实棘手得很,倘若不能尽快将其破解,老师那边恐怕会生出诸多变故。
但师姐,你可千万不要太过劳累了,毕竟解阵这件事情虽极为紧迫,却也不可操之过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