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之后,那贵公子却又折了回来,站在药铺门口,手中折扇轻敲掌心,深深看了一眼苏镜素离去的方向。
贵公子走到药柜旁问道:
“请问,刚才那位小兄弟买了哪些药材?”
那名正在整理药柜的药铺医师答道:
“生姜,葱白,艾草,细辛。”
那名紫衣贵公子听了,轻轻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此时,他的一名手下匆匆赶了过来,躬身说道:
“少爷,欲魔宗的那位有事找您。”
贵公子微微皱眉,神色略显不悦:
“那欲魔宗的骚蹄子又有啥破事?”
手下低头道:“小的不知,那位只说事情紧急,还请少爷速回。”
贵公子略一沉吟,再次深深看了一眼苏浅素离去的方向,目光中透着一丝疑虑和思索。
其对苏镜素仍有所怀疑,但还是说道:
“算了,现在道宝还未现世妖族也未现身,还不能跟欲魔宗那边翻脸,回去看看。”
说罢,那贵公子便带着随从转身离去。
一旁整理药材的医师看向柜面,疑惑地嘀咕一声:
“这里咋还有些钱啊?谁落下的?”
苏镜素回到茶铺找老板要了一些白布后,回到了阁楼内,敲敲门念道:
“小墨小墨。”
“素哥哥喵素哥哥喵!”
小墨激动回应道。
闻言苏镜素放下心来打开了房门
“公…”那麻衣少年正要开口,却被苏浅素打断:
“说了,不要再叫我公子了,叫我苏镜素就行。”
麻衣少年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应道:“好,镜素兄。”
苏镜素看那麻衣少年严重的伤势,走上前,将手中的白布放在一旁的桌上,然后说道:
“来,我先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此时,夜色如墨,窗外只有点点繁星闪烁。
朦胧暗淡的月光透过雕花的窗户,洒在屋内,给这略显简陋的阁楼铺上淡淡银纱。
麻衣少年顺从地坐在椅子上,苏镜素仔细地为他清洗伤口,清酒消毒,捣药涂药,动作熟练。
昏黄的烛光摇曳着,映照着他专注而认真的神情。
包扎好后,苏镜素看着麻衣少年说道:
“好了,我不方便,接下来你帮你妹妹也上药包扎一下,会吗?”
麻衣少年感激地看着苏镜素,点了点头,走向妹妹。
当麻衣少年刚碰到妹妹的伤口时,妹妹忍不住“嘶”地叫出了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颤抖说道:
“兄长,轻点,疼。”
乞丐哥哥的手顿时僵住,一脸的心疼和不忍。
乞丐哥哥深吸一口气,更加小心地为妹妹处理伤口。
妹妹咬着嘴唇,强忍着疼痛,偶尔还是会忍不住发出“哎呦”“呜呜”的声音。
终于,伤口处理好了。
“谢谢大哥哥。”
麻衣妹妹甜甜地说道,声音还有些颤抖,那模样让人心疼不已。
苏镜素见二人已无大碍,无奈问道:“没事,不过你们俩是被谁盯上了?咋连修士都在追杀你们……”
哥哥闻言沉默许久,说道:
“……我名景佑楚,我和妹妹楚月本来是南阳州大离护国公府的遗嗣。
苏镜素闻听大离护国公五个字,表情微微一滞问道:
“你们是大离人?还是大离那位被称为国之柱石、擎天架海、护国安邦的护国公的遗嗣?”
景佑楚微微点头继续说道:
“曾经,国公府满门忠烈,世世代代皆以守家门、护国家为己任。
战场上,国公府的先辈们冲锋陷阵,不畏强敌,为大离立下汗马功劳。
止戈之时,也不像那些世家大族一般只顾自身利益,而是尽心尽力为百姓谋福祉。
正因如此,国公府荣耀满门,深受百姓爱戴。
可后来,朝中奸人当道,诬陷我祖父通敌叛国。
一夜之间,国公府从云端跌落,府中众人皆被下狱,受尽折磨。
祖父被圣上囚禁,我的父亲为保我们兄妹,在狱中自尽。
我们兄妹在母亲的舍命相护下,趁乱逃了出来。
然而,那些奸人仍不放过我们,派出杀手四处追杀。
如今,连那些修士都被他们所收买,对我们穷追不舍。”
苏镜素闻言摇头,轻笑说道:
“你如此轻易就将自己的来历和盘托出,如果我也是接了追杀令的人,你们可真就无药可救了。”
景佑楚深深看着苏镜素,声音微弱但充满坚定:
“我相信镜素兄你是好人。”
苏镜素闻言一顿,无奈苦笑一声:
“好人…这可不是什么好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