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
夕阳已经彻底滚落山谷,暮色渐浓,眼看着天就要黑了...
此时茅屋地上的火塘里,铝锅之中炖着的鸡汤,还在‘咕噜噜’冒泡。
香气四溢。
而用绳子吊在茅屋顶,悬在半空中的木盆里的半只鸡,已经被穆贝蒂用洋葱、野沙姜,以及盐这些调料腌制好了。
就等着奥德彪他们回来之后,便可以生火烤制。
但穆贝蒂却不在家。
只是在屋檐下,堆着有10几串香蕉,大概有个8、900斤的样子。
这可把拿着融化了的雪糕、满世界找她姐姐的娜朱迪,给急的不行,“奥德彪我姐姐呢?我姐姐是不是割香蕉去了。”
“可能吧。”
奥德彪把自行车放好,随后转身出了茅屋,准备去找穆贝蒂。
娜朱迪嚷嚷,“我也去!”
她这是急着想把雪糕递到姐姐手上,也好和穆贝蒂分享一下,今天赚到了钱的喜悦。
“你还是别去了。”
奥德彪指指那盆准备用来烧烤的鸡肉,“你先闷米饭,然后把那半只鸡放下来,开始慢慢烤着吧!等我们回来,不就能开饭了吗?”
娜朱迪知道自己的身份,有点介于女佣和女奴之间。
顺从性良好的她,也不敢和奥德彪争辩,而是乖乖的进屋开始焖饭、烤鸡肉。
说实话。
如今的娜朱迪能找到这份工作,既能靠卖香蕉赚钱,而且吃的食物也好。
所以她很珍惜现在的生活,并一直小心翼翼的努力做好...
别过娜朱迪。
奥德彪径直往通向山谷的小道走去。
才走到一半,也就是埋葬着娜朱迪、穆贝蒂两姐妹母亲的那个土坑不远处。
却赫然发现:苍茫暮色之中有一道孤零零的身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蹑手蹑脚走上前,却是穆贝蒂。
在她的身后。
则是一大串估计超过100斤的香蕉,被力气小、实在是扛不动的穆贝蒂,用树皮包裹着。
原来因为她的力气太小,扛不动。
所以穆贝蒂就弄了两块树皮,把它当做、有点像爬犁一样的运输工具来拉香蕉。
坚持情形。
奥德彪不由暗想:看来...自个儿除了需要买辆助力三轮车之外,恐怕还得买一辆手推车才行。
就是那种工地上用来拉砖、拉沙石的那种。
刚果金严重缺乏工业,很多工业制品基本上都需要进口,因此这种手推车价格应该也不便宜。
估计最少最少也在5万法郎了!
5万就5万吧。
工欲其事,必先利其器。
如果自己真能买辆手推车回来的话,那么留在家里负责砍香蕉的穆贝蒂,她的工作效率,必定将会得到极大的提高。
所以投资上这么一笔钱,其实还是很有必要,也是很划算的。
“是这里吗?”
静静站在那里,望着土坑上的新土的穆贝蒂,终于开口说话了,“里面,就是她吗?”
“嗯。”奥德彪默默点头。
“唉...”
幽幽叹口气。
两滴晶莹的眼泪从穆贝蒂的脸庞上滑落,砸在泥土上,摔成一滩晶莹...
只见她,默默放下手中用来拿香蕉的绳子。
随后弯腰从草丛里,拔下几株白色的野菊花...拔得很慢,挑选的很认真。
等到把花儿拔好。
穆贝蒂拒绝了奥德彪的搀扶,独自留下小斜坡,来到在那片土跟前。
将菊花轻轻插进泥土。
姑娘孤独而又倔强的站在那里,嘴里念念有词,“愿你的灵魂得到安息,愿你所有过往的罪孽都能得到宽恕。
愿你的心灵,在天堂能得到升华...安息吧,愿主保佑你,愿主保佑我们每一位纯洁善良的子民,阿门。”
等到她祷告完毕。
穆贝蒂神情落寞地来到斜坡前,这次她倒没拒绝奥德彪的搀扶。
反倒还提前先把手递过来,“谢谢,谢谢你帮忙埋葬了我母亲,主会保佑你的。”
对方说这种话,奥德彪当然没法回应。
总不能莫名其妙的给人家,来上一句‘不用客气,下次再有这种事儿,只管吭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