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它总是比陈可魁的手慢半拍。
他把棍子横在手中,掂量着中间,思量着到底是怎么回事。
棍子却在他的手中一滑,大头朝下往地面坠落。
他赶紧一翻手腕,顺势一抓,抓住了棍梢,往上一提。
这一提不打紧,这棍子像是要逃离似的,在他的手中挣扎了好几下,大头连连摆动着,像它的头一样,往下挣扎着发力。
同时,他也感觉到了具体的力道,像是拿了一把大锤似的,手便自己动了,按锤的路数抡了起来。
这一抡却不似刚才抓着棍头抡棍梢那样不着力,这一下一下的,力道劲猛,似乎每一棍都能把天劈开把地砸裂。
而且,那嗡嗡之声也从他的耳畔消失了。
他再次停了下来,好奇地打量着这棍子的圆头,感觉它还是在挣扎着想脱离,却又没有具体的表现,只是一种感觉——指掌间的感觉。
是不协调吗?
还没有练顺手?
然后,当他把棍夯地从上到下再次细看时,那一阵阵嗡嗡的声音又从周边回荡过来了。
他四周观察着,却无法判断是从哪个方向传回的。
棍子抡起来就会有嗡嗡声,但是握着棍梢抡,抡棍的人自己就听不到。
是这样吗?
他再试了一次,果然没听到任何嗡嗡声,回声也没有。
当他棍梢朝下,立在那儿不动时,那回声又鼓荡起来。
这一试他又有了新发现:握着棍梢抡动,它不再跟你较劲,甚至还会给你助力,你往上挑,它也会生出一股力道,加载在你的力道一起往上;你突然横扫,它会同步收了刚才的助力,切换方向与你同步。
这就算顺手了吗?
陈可魁不只是中学与职高时练断了很多根木棍,在伊玛的里川,那些已经改变了形态的人们家里各种能当棍棒使用的东西都会被他拿出来当棍或枪练习,对于拳棒上的功夫也算很娴熟了,只是一时没有找到称手的家伙。
这就算找到了吗?
他看着它,又感觉有些好笑:都什么年代了,谁还整天提着根棍子到处跑?
不过,往回想想,现在他没准还真用得上。
那么,是不是该给它取个好听点的名字呢?
还没等他多想,一个名字就跳入了他的意识:随意石锤!
似乎是这棍子自己在给自己讨要名号,将这名字从他的指掌间传导进他的意识里。
他眉头一皱:名字似乎还行,可这明明是根棍子,怎么就成了锤子呢?
他一回想刚才的感觉,似乎它还真是个锤子!
好吧,那它就叫“随意石锤”。
但愿以后每次用它,都能顺心随意!
他抬头看了看坑口的天,除了周边有一些树枝可以看到,没有一点点生机。
现在,他该想想怎么上去了。
这个该死的丽安,她自己下得来也能上得去,却把陈可魁留在这里,自己先溜了。
陈可魁没有办法,只能自己解决问题。
像丽安那样踏着石壁跑上去是不可能的,他在里川训练了那么久,也没有哪次能这样跑石壁往上超过五米的。
他看了看手中的棍子,哦,不,现在应该叫它石锤了。
这根石锤能不能砸出一些可以攀爬的小坑呢?
棍梢肯定不行,那棍头呢?
这个小小的圆球,且当它就是锤子吧,它既然能让他称手,能不能有一些威力?
心念一动,手脚就动了起来。
他拽着棍梢——现在应该叫它锤把——他拽着锤把,一边抡着助力,一边朝石坑的边缘跑去。
走到近处,只一锤,便在石壁上砸出一个很大的坑来,完全不是锤头那小小的圆球那么大,而是足以让一个人蜷缩在里面的空间。
很明显,这不仅仅是它的锤头碰撞产生的结果,那嗡嗡激荡的声音也在推波助澜,砸出了的石头碎块在空中翻着跟头飞向石坑中间,有些已溅到了另一个的石壁上再弹回来。
嗡嗡之声剧烈回荡,荡得那些砂石也在摇摇晃晃飞行不稳。
陈可魁一时兴起,再次抡起随意石锤,对着眼前的石壁一通狂砸。
一时间,只见这偌大的石坑里,电闪雷鸣飞砂走石,混沌嘈杂天昏地暗!
眼见着就砸出了一条东倒西歪的通道来。
他也不等砂石落地回声消失,便抢前一步,踏上犬牙交错的乱石往上便走,还边走边砸,直砸到坑口边缘,终于再次见到外面的世界了!
待他回头看时,那石坑之下,如同开了锅一般,碎石散砂粉尘来回盘旋上下翻滚,坑口之上更是雾气腾腾,直上云霄。
他再次看了看手中的棍子,他确定了,这不是什么法杖或者权杖,而是一件实实在在的兵器——长柄锤,只是锤头实在太小了点,以至于怎么看它都是一根棍子。
现在已经不是坑下了,他还想抡一锤子感受一下,看看它对地面上的东西有多大杀伤力。
正当他将它扛在肩上准备拧腰转身时,却听到丽安一声吼道:“别乱动!”
他放下石锤回头看时,只见丽安远远地站在百米之外,朝他连连摆手:“你可不要毁了这周边的一切!”
陈可魁一见到她,气不打一处来,远远地冲她吼道:“我不要你管,你滚吧!”
丽安问他:“你想干吗?”
陈可魁说:“不要你管,我找艾莎去!”
丽安还想说什么,陈可魁一拧腰一转身,锤随身走,朝着她那个方向猛地一抡,也不管它树木断折,也不管它砂石乱飞,也不管她丽安状况如何,他撒开步子就往感觉中的宝雅达方向大踏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