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洗脸刷牙了吗？”莫聆像当初陈文莲在火州的那个酒店那样问着风花。

她知道风花没洗脸也没刷牙，风花甚至不知道早上也要洗脸刷牙，以及早上的洗脸刷牙是不是跟晚上做法一样。

“没有。”风花摇摇头，“我想等你先做，我跟你学。”

莫聆笑了一下，她感觉风花比自己机灵，像昨天那样，什么事情你做一遍她就知道该怎么做了，现在她不知道早上起床后该干些什么，所以她在等，等莫聆起床，莫聆怎么做，她就怎么做。

“好吧，”莫聆说，“你跟我来。”

她带风花到洗手间洗脸刷牙后，又一起到客房后面的餐棚吃自助早餐。

这里还像三年前那样，没有餐厅，全都是餐棚，一个个由五根或七根木柱支撑着茅草结成圆顶的棚子，每个棚子里有一张桌子，桌子边并不整齐地放着或多或少的凳子，人多的桌子边凳子不够可以从其它棚子内去拿，只要是没坐人的就行。

这里是真正的自助餐，什么都得自己动手：菜园子里摘菜、鱼池里捞鱼、笼子里抓鸡，甚至还可以几个人一起把大一点的羊或牛给宰了，只要你吃得下。

“又饿了吧？”莫聆问。

见风花认真地点头，莫聆说：“那就去捉两只鸡来，我也想吃一只。”

风花一听，马上跑去鸡笼里抓鸡。

莫聆看着她那脚下的速度与抓鸡的动作，觉得达奚镇长说得对——这是潜灵山与三界山的连接通道，这里更适合超速进化，只要愿意，每个人都可以是野生新纪人，有些人的段位还可以很高，并不需要有人引导。

虽然风花只是个野孩子，只要她肯努力，莫聆相信她在十五岁之前也能达到自己现在的段位。

她想试试，如果可以，建议水妈妈与苏妈妈带小旭、小旦他们这十个新生代到这里来度过他们的童年应该更好一些，还有谷塔舅舅与青青舅妈的那两个孩子也可到这里来。

莫聆让店里的服务生帮忙将鸡烧熟后，她边与风花吃着，边问风花：“我们今天到镇政府去，我要与昨晚你看到过的那个镇长谈一些事，然后就要离开这里，你暂时就住他们家可以吗？”

风花开始时只顾吃鸡，等她再问了一遍才说：“我都可以，只要没有人捉我就行。你是要去救雪月与石头墩子他们吗？”

“是，也不全是。”莫聆说，“我还有别的事要做，如果我回不来，会有人把你带到我妈妈那里去的。”

说到这里，莫聆自己也黯然地叹了口气，好像自己真的回不来了一样。

“你怎么会有妈妈？”风花突然问，而且她还停住了咀嚼。

莫聆也停住了咀嚼，不解地抬头望着风花：“你说什么？”

“我是说，你只是个蛋生的，怎么会有妈妈？”风花更不解地看着莫聆。

“谁告诉你的？”莫聆把大半只鸡放下来，拿了一块擦手布擦了擦手，朝风花那边挪了挪凳子问。

“不用谁告诉我，我看得出来。”风花继续咀嚼起来，“因为我也是，你看不出来吗？”

“怎么会这样？”莫聆无力地垂下了双手，软软地倚在桌子上问，“你们从哪里来的？”

“山的那边！”风花说。

又是山的那边！

“那，这里以前的那些大孩子也是从山的那边来的吗？他们也跟你们一样？”

“不是，他们是别的地方来的，他们过不了山。”

“既然他们过不了山，那可能就是肉虫，不管他们哪里来的，他们应该都有家，那他们为什么不回家？”

“因为他们已经没有家了。”

已经没有家了，还没长大就被人捉走了，这是个什么情况？

莫聆已经不吃下那只烧得乌漆嘛黑的烧鸡了，她在思量着是不是要把这个疑问也带到达奚镇长那里问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