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阿切莫是知道了周至失踪的消息才返回到那个末椰岛附近的,他并不是因为周至临死之前还能瞎吹而带走他,而是知道了有这么个人在他们手上,并从詹五九这里确认是布氏财团的周至才赶过去的。
从时间上推算,从阿切莫见到周至,到今天为止,间隔才五天时间。
五天前,正是他陈可魁在里川从仙归僧手上拿到单程通行证的时间。
这么说,他被召唤到南港的金浪池皇后大酒店,与这件事有关?
他想出去找艾莎问问,身体却不想动。
他的眼睛也不让他去找艾莎——眼睛盯着下一个视频,他却迟迟不敢打开。
-----------------
发现周至丢失的那天晚上,詹五九没能回到家里去,并不是因为工作,而是有人在半路上把他截留了。
截留他的其中一个人是王金余,南风一厂的那个车间主任,本地人,他还有个外号叫阿鲸。
阿鲸今天可不是一个人,而是四五个,其他人詹五九不认识,他只认识阿鲸。
阿鲸把他带到了一处拆迁了一半又停工了的老小区,进到小区配电房,就在这里审他。
“说吧,你明明已经知道了那不是蜘蛛网,为什么还要每天清除它?”
詹五九一脸无辜地看着阿鲸说:“那怎么可能不是蜘蛛网呢?我不清除它,梁组长要是看见了,那还不罚死我呀!”
阿鲸让其他人轻轻地拍打着詹五九的脸,这节奏并不太快,分量也并不太重,就这么一直拍打,要不了一会儿,詹五九的脸就开始泛红了。
詹五九没有办法,跑是跑不了的,打又打不过,只能忍着。
可是,就这么一直拍,几个人轮换着拍,效果就出来了:
他的这边脸明显比另一边大,而且是圆鼓鼓的,肿得像吹起来的气球!
拍打的节奏没有变,分量也没有加重,但也对他的感觉却不一样了——每一下都像无数根针在扎那半边脸,而且还只扎表面那一点点,痛得他真发抖,却又不能让他们停下来。
一个小时后,阿鲸让他们停下来了,他还是问那句话:“谁让你清除它的?”
詹五九缩着身子颤抖着说:“王主任,唉唉,阿鲸,好吧,鲸爷,你是知道的,我只是个做饭的,那些都是我的活,还有谁让我去做呢?”
“还想继续吗?”阿鲸看了一眼其他人,再盯着詹五九红肿的脸,伸手捏了捏,痛得詹五九直哆嗦。
他轻而紧凑地摇着头。
“那就说!”
“真没有。”
“你一个大师傅,怎么会天天收拾小餐厅?装,继续装!”
“鲸爷,你听我说,鲸爷,你是知道的,那个小餐厅是他们几个在那吃饭的,有时候也临时开点小会,你看你不也在那里吃吗?只是你是主任,吃完饭就要回车间,所以开小会你不在。梁组长他亲自跟我说的,那里不允许别人进去,上菜上茶打扫收拾都只能我一个人干,出了事他就直接找我。”
“说漏了吧?”鲸咧着一边嘴冷笑着,“出什么事呀?”
詹五九不说话了。
“所以嘛,你是知道的,那个蜘蛛网是干什么用的。”
“鲸爷,我真不知道!”
阿鲸用手指轻轻地放在詹五九那半边肿脸上,并没有往下按,他说:“老九,你知道吗?我问这么多,只是试探你!行,好样的。”
詹五九困惑地望着阿鲸,嘴角却开始流血。
阿鲸还没有注意到,接着得意地说:“告诉你吧,阿切莫也是我们的人!”
詹五九的嘴动了动,像是在嚼什么东西,嚼了几下就咽了下去。
阿鲸以为他要说什么,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却什么都没等到。
詹五九却咧着嘴笑了,眼神里看不出是鄙夷还是绝望,手在努力地撑着地面,不让自己倒下去。
“他都已经告诉你了不要动不要动,你偏要动!以前呢,我们都当你不知道,今天明着告诉你了,你还要动,而且现在还要装,装给谁看呢?”
“这不关你的事,也不关我的事。”詹五九瞪圆眼睛对阿鲸说,“我两头都没办法!你……”
话还没有说完,人就已经不行了,手一松,身子一歪,就倒下去了。
“操!”阿鲸猛地站起来,本想踢他一脚,却又收住了。
他蹲下来,低头看着詹五九嘴里流出来的血,乌黑乌黑的,他马上反应过来,詹五九把嵌在他嘴里的那颗“牙齿”启用了!
阿鲸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詹五九,我日你大爷!还说你不知道!还在我面前装!我告诉你,你死了这事也没完,我知道你家,你家里还有一个女儿,九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