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的两种颜色随着他的动作而呈现细微变化。
呜——
两端锋锐的棱刺脱手而出,空气呜咽。
风衣下像是藏了一块钢铁,棱刺“铛”的反弹,擦莱利前冲的脸颊而过。
手术刀蓄势待发,崩损的刀刃刺破空气,发出啸鸣。
莱利紧盯着跟踪者胸口处的红线,稳定、迅猛地扎击。
反弹棱刺之后,他的身体踉跄,侥幸躲过手术刀精准的刺入。
手术刀穿透肩胛处的风衣,全部没进血肉。
血液顺着光滑的刀柄流动,入手处变得黏腻。
莱利想也不想,五指用力,紧抓手术刀外抽。
跟踪者则是甩动身体后退,远离莱利。
两股不同的力相互作用,缺失一刃的手术刀不堪重负,喀地碎裂。
与此同时,跟踪者被手术刀刺中的右臂脱落,断面血肉模糊,碎裂的手术刀片镶嵌其中。
殷红的鲜血不断流出断面,跟踪者惊慌低头,看了一眼落地的手臂。
莱利一愣,未曾预想到一柄食指长短的手术刀竟能造成这么大的战果。
跟踪者风衣下的身体抖了一下,看也不看,转身逃跑。
断掉的手臂像是对他没有影响一般,迅速消失在莱利的视野。
红线是致死,蓝线是不影响生命的情况下的解剖线……莱利停下脚步,看着跟踪者越来越远的背影,突然意识到。
只要不触碰红线位置,即使按照蓝线把人分成块,人也不会死……
想到这里,莱利的两条手臂惊起一片疙瘩。
温斯公学,西北角,一座专为贵族太太们空留的静谧休息室。
各家太太穿着华丽的衣物,戴繁复的首饰,在这个特殊的社交场合,冷枪暗箭,针锋相对。
社交中心是一位穿米黄色裙子,袖口有荷叶边的三十多岁女士。
精心保养的脸上,眼角有淡淡的鱼尾纹。
她熟练、适应的周旋,在与一名偏中性打扮的女士碰杯后,将话题引向了角落里的巴伯尔太太。
“听说巴伯尔太太在校门口主动与两个平民交流?”
巴伯尔太太对将会出现的嘲讽早有心理准备。
戈登说,这是投资失败后必须承担的风险,对,风险!
她抓住说服自己的理由,礼仪式地笑笑:
“那名叫艾蒂的女孩是蒙萨的朋友。”
“朋友?一个平民?”
主动挑起话题、与巴伯尔太太素来不对付的霍斯金太太毫不掩饰嘲讽的笑。
巴伯尔太太深呼吸,抑制心情,无视霍斯金太太,继续向下说:
“那名年轻人是艾蒂的哥哥,一个很出色的警员,曾经受到过华租界楚总警长的接见。”
空气一下安静,众人的视线纷纷移到巴伯尔太太身上。
她低头检视装扮,确信没有纰漏,不会成为聚会时的笑柄。
心中仍在不解,那名偏中式打扮的太太已经端着酒杯靠近:
“那名年轻人是一名华租界警员?”
“是。”
偏中式打扮的太太主动碰了碰巴伯尔太太手中的酒杯:
“不知道我是否有荣幸在你的介绍下,认识那名优秀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