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县衙后,颜虎派人将这段时间,整整五十多起发狂的案子全部整理出来。
花了整整一晚上的时间,他仔细统计着每一个发狂者的身份。
结果与他预料的一样。
“绝大部分受害者都是农民,有一部分是普通民众。”
“其他村里发狂的,几乎都是赶集的。”
“这和张虎蛋说的完全对上了,就是那口山泉水出了问题。”
先前由于受害者身份太杂,一时间没有发现这个共同点。
“如果说喝过这个水,就会发狂的话...”
“不好!张虎蛋有危险!”
他猛然想起,当时张虎蛋父母,都曾喝过那山泉水。
颜虎冲向张虎蛋家的位置。
即使是登峰造极的轻功,也赶不上妖魔下手的速度。
当颜虎赶到时,张虎蛋已经遍体鳞伤、气息奄奄的倒在地上。
在他身旁,他的父母都互相砍得血肉模糊。
颜虎轻轻抱起张虎蛋。
后者艰难的睁开眼睛:
“颜...虎...大哥...”
“是我,我在这。”
张虎蛋咧开嘴角:
“太好了...我等到你来了...”
“当时...大哥那样说...是不是...找到线索了...”
“是,你的话给了我很关键的线索,我发现了事情的真相。”
“你帮了我很大的忙,如果没有你,我也没办法搞定。”
颜虎面容平静,喉头忍不住微微发颤。
“太好了...我能帮上忙...”
“当时...爹娘发狂...的时候...我没有怕...也没有哭...”
“我想办法...拖延时间...想等到大哥...”
颜虎点头,说话声音很轻:
“你成功了,我现在就在这里,你很棒。”
“颜虎大哥...你说...我有资格当...衙役吗...”
“当然有了。”颜虎拿出自己的衙役令牌,放在他手中。
“你有勇气,有智慧,是个合格的衙役。”
“这块令牌就是你身份的证明,等我回去再给你做一套衣服。”
“好...谢谢...颜...大哥...”
话刚说完,张虎蛋突出一口气,两眼一瞪。
他死了。
他嘴巴仍挂着微笑,沾满血的手轻轻握在颜虎的令牌上。
他走的是这般平静,可身上遭受那么严重的创伤,却始终没有哭,没有喊过疼。
颜虎跪在地上,怀里抱着张虎蛋,久久无言。
片刻后,巡街的衙役赶到,看着满屋溅射的鲜血,只感到头皮发麻。
又是一桩血亲相残的悲剧。
颜虎撕下自己红色的衙役袍子,将张虎蛋牢牢包裹,交给其他衙役。
他抬起头,墙壁上用不知谁的血写着——
【就在那口井,你已经很接近了】
颜虎对着其他衙役吩咐道:
“你回县衙,找几个能干的弟兄,尽量多找一些,越多越好。”
“带着铲子什么的,到西面农田旁边那座小山上,那里有一潭山泉。”
“找到那口泉水的源头,往下挖,能挖多深就多深,知道了吗。”
望着表情冷漠淡然的颜虎,这名衙役不由得咽了下唾沫:
“知道了。”
“快去。”
颜虎的语气轻描淡写,但却有种让人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带着刀,重新回到那个破败的小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