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申大概喝了七八杯水了，“大概就是这样。醒来的时候，我发现在自家的沙发上，浑身都湿透了。这个梦就跟刻在我脑子里一样，怎么都忘不掉。刚开始我吓得不敢合眼，还让我妈给奶奶送了不少钱花，现在是不怎么后怕了。”

章易安托着脸听他讲完，伸手敲了敲桌子说：“章先生，您这个情况我已经了解。您是……梦魇了。我很擅长处理类似事件，您可以放心。首先，我们需要到您家里看一看。但是……”章故作停顿。

老申焦急的问道：“怎么了？”

章易安把对着老申的那面价格牌调转方向，从心理咨询费200/h变成了「特殊事件8000元，解决不好不收钱」。

“咱这个价格，需要变一变。”

“没问题！”老申一口答应。

章易安心想，是不是要少了啊。

“嗯嗯，如果到你家发现问题更复杂的话，还需要加钱哦～”章易安敲了敲桌面，站起来说：“您等一会，收拾一下咱们就出发。”

他跑到里屋另一个房间，看起来应该是他的私人办公室。过了两三分钟，他从里面走出来，手里拿了个香包。

“申先生，我这里有法器可以暂时缓解咱们的不适哈，售价仅需2888，您要来一个吗？”

老申毫不犹豫，“来！”

“好滴，直接跟我付现金就好。”

“啊，现金？我现在确实很少带这么多现金出门了…”老申表示困惑，大额现金现在只有一种用途吧，怎么，心理咨询也流行这个。

沉默了很久的许良突然抢着道：“都支持都支持，来扫我这边的收款码吧。”随后迅速打开对应界面。

章易安心想怎么这样子，我的房租啊！可也不好明说什么，毕竟是…小助理嘛。

许良冲章坏笑：“老板，到账了哦。”

靠！更心痛了！

车在高架上驰骋，周边的建筑飞速掠过。章易安小时候在这座城市待过几年，那时候外环城区还没盖起这么多高楼大厦。一晃二十年前夏天了，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二叔，三叔，小姑…以及，哥哥。那时候这个世界还没有这么好，但是章家很好，好大一家子人啊。

高架桥未必是当年那一座，这份草木清香，却环球飘荡了二十余年。章易安努力去闻，眼角不经意间被风吹落了泪水。

申乘生感觉自己好多了，开车的时候都哼起来小曲儿。章老师，不，得叫章大师，果然是世外高人。一挂香包虽然完全没有香味，但是堪称药到病除，往腰带上一挂，不多时就从肚子往全身四散着暖意。虽然还在少量出汗，比起来之前可强太多了。这钱花的真值！

后座这俩人本来就不熟，现在看起来更不熟了。一个盯着高架公路外面发呆，另一个盯着手机后盖发呆。谁也不跟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