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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是现实向青春压来的一面墙

竖着耳朵的四公主和六小姐“噗嗤”的笑了出来。

白苏白了她俩一眼继续说“那我们先在寝室拍两张照片,你到楼下等我们吧。”

“好!好!好!马上到!”

“驭夫有方呀。不错,不错。”黄大仙拍了拍白苏的肩膀。

“喂,你有时间么?”四公主挺直腰板,握了个六的手势,放在耳边,学着白苏打电话的样子和语气。

白苏脸一红,双手把四公主推倒在床上,随后左手拨拉着四公主的两条玉臂,右手找准时机向她腰上的痒痒肉上掐去。六小姐赶紧从床边跳开,随手拿出手机抓拍。

“救命!哈哈哈……啊!……救命……哈哈哈……”四公主手脚乱摆着求饶。她今天穿着淡粉色的蚕丝衬衫,下身配了雪纺白色长裙,白苏掐了两下感觉滑滑的掐不到肉。

“可恶,掐不到……”,不解气的白苏突然扯着衬衫的下摆往上撩了起来,四公主被吓的赶紧抻直了腰,双手抓着白苏的手腕,伸起左腿,甩掉拖鞋把脚蹬在白苏的肚子上,把她往外推。

白苏身高一米六五,本就是宿舍里力气最大的姑娘,平素里又常和柳原去回家路上的健身房锻炼。四公主只有一米四九,身板属于见风就倒的纤细型,此时被白苏压在床上,两手一足同时用力也没把白苏推走。

“你还敢上脚,反了你了!”白苏双手同时一拧,反过来抓住四公主的手腕,两手一合,竟用左手把她的两只手腕牢牢握住,将右手往她衣服里伸。

四公主“啊”的一声赶紧向后缩着,还是被白苏一把摸到了腰上,白苏没想着把她弄疼,便钩起五指来挠她。四公主又羞又痒,在床上来回的扭着躲白苏的咸猪手,她的衣服在床的摩擦下竟被慢慢的褪到了腋窝处,整条雪白的腰和木槿紫蕾丝内衣的边就这样露在了外面。白苏不敢再有半点过分举动,放开了四公主,白苏喘着气坐在了对面的下铺上,斜眼睨着她。

四公主坐起来先把头发拨了拨,又把衣衫整好,带着埋怨说:“我是笑你,跟个柳原还客气什么,还有没有时间,直接让他滚过来不好么?”

白苏拿起枕头作势又要打,四公主忙摆手求饶。

“咱们也别干等他了,就用手机拍几张寝室的合影吧?”黄大仙看俩人顽闹累了,便提议道。

柳原在宿舍门口等了大约一个小时后,216宿舍的一行人端着手机说笑着走了出来。这是大二以来柳原第一次等这么久,早知道这一群女人时间观念差,他总是按照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不等的预期,稍稍靠后一些出门。

白苏迎过来挽住柳原的胳膊,拉着他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悄悄的说了荆二姐的小心思,说的柳原一阵恶心。

江城工程大学主干路两侧的行道树是一排三球悬铃木,树叶是轮廓阔卵形,有手掌大小。这些树木植于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比所有的学生和半数教职工的年纪都大,树干有两人环抱那么粗,五六层楼高,枝叶繁茂葱郁,把江城盛夏的毒日滤成了柏油路上的斑斑点点。

一行人自校门起沿着主干道东拍西拍就到了中午,简单在食堂扒拉了两口饭就紧接着到不同的地方凹造型去了。期间,荆二姐接了好多次男友的电话,每次都是淡淡的敷衍两句,就找个借口挂了电话。四公主的男朋友已经在年前校招时找到了正式工作,午饭后过来很众人打了个招呼,请几人喝了奶茶就匆匆坐公交上班去了。

这几天校园里都是拍照的毕业生,几人总会在校园遇到前任,都是尴尬的点点头或者微笑一下。这种情形下,白苏总是把柳原单独放在一边,跟其他几个室友相跟着聊天,只是偏偏在遇到荆二姐的几个前男友时,才会故意跑到柳原身边,把头靠在他肩上故作亲昵起来。

两人拖着灌了水泥浆的双腿回到住处,白苏坐到了桌前,翻开笔记本电脑。柳原从单反相机里取出了内存卡给她,自己坐到了旁边沙发的远端,把单反相机放到面前的茶几上,盯着它出神。

二月底的时候柳原也是这么盯着考研成绩单,总分347,但是英语差国家线两分,他不得不面对无缘读研的结果。白苏保了研,那天陪他一起查的成绩,看到结果后只是从后面抱着他,紧紧握着她的手,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他把成绩告诉了父母,电话那头的母亲一个劲说着宽慰的话,父亲劝他别太当回事,向前看。

成绩出来的第三天,柳原还没从消沉的情绪中走出来,就接到了母亲的一通电话让他赶紧买机票回家一趟,并反复叮嘱他带好身份证。柳原还顶嘴说:“现在没身份证都上不了飞机。”

下了飞机,柳原都没来得及回家,接他的母亲便打车把他带到了公证处。他看着一沓沓文件,不知道自己名下什么时候有了一套房产,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自愿”把这套房子以市场价80%的价格转让出去。他只感觉自己像是被塞到了一口大钟里,又有人用巨大的木钟杵撞了下大钟,在满脑子的嗡鸣声中,他机械式的听从着一个穿制服的陌生人的指令:“这份在这里签字、这里按手印,这份在这里签字、这里按手印,这份……”,他看着公证人员把文件一份份摆在桌上,整理成三套,盖了骑缝章,把一整套塞在一个文件袋里给了他。母亲不等他看就从他手里把文件戴要了过去,叹了口气说:“走吧。”

一路无话,他和母亲回到了初中时住过的一套两室一厅的小居室,到家后父亲张罗了一桌饭菜,跟柳原只是聊着考公、考编、找工作、再努力一年考研等,绝口不提家里的事。

这些事在单反的镜头里演了一遍,穿回到了柳原的脑袋里,他闭上眼睛叹了口气,想着:“可能我该把单反卖了,这几个月就别跟家里要钱了吧。”可是他又一想:“单反也是爸妈给的……”胸口就这么闷了一口气,堵着出不来。

白苏选了18张照片,把六个人高高扔起学士帽又跳在空中的照片当做封面,上传到空间的相册里,设置密码提示问题:“寝室”二字,把答案设置成:“216”,然后站起来说了声:“好累啊。”走到沙发前,躺了下去,把两只脚搭在了柳原的腿上,算是正式原谅他了。

柳原默不作声的揉着白苏的脚,看着她望着天花板,掰着指头自言自语:“1张封面、3张黄大仙、3张荆二姐、3张四公主、3张NPC、3张六小姐、5张我自己,完美!”柳原每次看到她掰指头都会想起自己表白那天:她穿着学生会活动的T恤和一条破洞牛仔裤,也是这样掰着指头跟自己聊着寝室的姑娘们。那天其实两个人心中都有了七八分数,柳原没等她掰完小拇指就一把把她搂在怀里。她涨红了脸,双手保持着掰指头的样子,低着头顶着他的胸口向后缩着。他又抱的紧了几分,低头凑到她耳边说:“你知道么?你擅长的是掰指头……”

“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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