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闻言脸色一暗,她也有苦难言,这么多年仿若同床异梦,要不是有李清和李泽洲做寄托,她想她也会变成一个完完全全的闺中怨妇一般早早凋零随邢姐姐去了吧。
感情这种事,自古以来都是折磨人的,念亡人而辜负未亡人的悲情故事,何其之多!
生在大家族,嫁做贵人妇,承受的压力大,像如今家里虽然一团和气,但枕边人的相敬如宾,如狼似虎的年纪,没有男女之间的亲热,倒不如能有些宅子里阴私斗争斗斗来的有趣。
李楠如今本就打算改变自己,晚上也想补偿这十几年来对秦氏的冷淡,坦然接受了李宝的指责,抓住秦夫人的手,端起酒杯示意一起碰一杯。
秦夫人受宠若惊,激动的泪水都落了下来,忙擦掉眼泪,端起酒杯。
李楠满目歉意,柔声道:“夫人,妹妹说的对,为夫愧对你和洲儿,素卿在天之灵也必然希望活着的人能够幸福快乐!希望夫人能够原谅为夫!”
“老爷……呜……”幸福来得太突然,秦夫人一时激动,水都没喝就倒入了李楠怀里,哭了起来。
这下把桌上人弄的尴尬了,一家之主和家主夫人的瓜,那还是别吃了,冯老夫人一下也没搞清楚情况,忙让大孙媳妇卫青雪带着一众小家伙们都起身去旁边厢房暂避。
李宝见状,也没明白今天二哥怎么被她这么些话给说的开了窍,但不管如何,她还是拉着苏祁,只说到花园去散散步,消消食。丫鬟婆子们也都撤了下去。一场酒席就这般散去。
堂中就剩下冯老夫人,武定侯李楠和秦夫人三人。
平静下来的秦夫人,忙羞红了脸,对着冯老夫人跪了下去:“母亲,儿媳一时情不自禁,失了态,请母亲责罚!”
李楠也跪了下去:“母亲,要罚就罚儿子吧,这些年儿子,忧思素卿,对不起夫人还有洲儿她们!”
冯老夫人也是高兴的流下泪来:“快起来,快起来,罚什么罚,都自家人,你们俩恩爱,我高兴都来不及呢。老婆子如今什么都不求,就求着家里和和睦睦,子孙满堂,如今啊,只要见到海儿,洲儿都生下孩子,我就能瞑目啦,去下面见到老爷,也好交代!”
夫妻俩站起身来,相视一笑。
冯老夫人又让两人坐下。
李楠对冯老夫人又行了一礼:“母亲,孩儿有一事相求!”
“哦,楠儿你还能有什么事要求到我这个老太太身上?”
“洲儿和婉瑜两人已是私定终身,我以前从没有关心过他,所以儿子想恳请母亲,与冯兄弟说明此事,如今正妻之位已然御赐,推辞不得,但我李楠保证,婉瑜嫁进来必然同平妻视之。”
“但确实在外看来仍然是没有正妻名份,对婉瑜来说是亏待了,希望念在他二人如今已是情投意合的份上,劳烦母亲成全则个!”
李楠说完,深深鞠躬下去。
冯老夫人和秦氏闻言俱是一脸难色。
这侯门府邸,看中的本就是脸面,冯婉瑜这位侯府嫡女,不说平妻这东西法理上不存在,实际就是给李泽洲做妾室,平妻不过就是个宠妾罢了,这如何开的了口,哪怕她爹是冯老夫人亲侄儿,那也不是她能做的了主的。
再加上这置还没过门的孙媳妇于何地?还没过门就遭拦路虎?额,当然了,两人之间也是由于皇室参合,才会有这种局面。
至少在场三位长辈是这么认为的。
哪里知道李泽洲如今是个来自未来的闷骚老处男,博爱的紧,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楠儿,你难得求我一次,我就豁出这张老脸去讨这个嫌,但是我要先知道婉瑜到底是个什么想法!而且成与不成,我也说了不算的!而且这也要等洲儿成婚至少一年以后才可以!”冯老夫人想了想,最终还是答应了。然后对秦氏说道:“另外明日去贺家下聘的事情可马虎不得,今日宫里都派人来催,可见天家重视!”
秦氏忙应了下来,这些都有定例,只是中间环节都一切从急,但也不多麻烦,公中库里好东西不少,一会就可以安排人清点一份礼单连夜装车。
李楠心里舒了口气,心想:“洲儿,父亲就只能帮你到这了,你冯叔叔那我真没那个脸子去找他。”
至于这赐婚的情况,婚礼要提前到乞巧节之前,他是清楚的,目前来说他现在忙的也是为了支持皇上推行新政的事情,这就不必在后宅说这些了。
既然事情说完,秦氏便叫下人进来收拾干净,众人便又聚在金玉堂喝茶聊天。
李宝夫妇则带着苏英先回去,还要准备苏芹明天出发的用品。
冯老夫人也是个雷厉风行的,单独把冯婉瑜叫到了暖阁里。
没多久就见冯婉瑜捂着脸,快步走出来,都没敢停留,便跑回到自己的厢房去了。
冯老夫人则一脸笑容走了出来,对李楠点点头。
接着便说累了,于是众人就都一脸莫名地散去。一时间不知道这又是个什么瓜,但直觉告诉她们,和李泽洲一定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