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是节假日，乘高铁去长白山的路上，大家商量了一下，特地选择凌晨出发，清晨的雾气还没散尽，太阳已经在空中淡淡的亮。

小娟背着书包，他出门去哪都习惯在当地临时买东西。我习惯大包小包装一兜，生怕到了缺。队长和小娟一样，肩上背着一个，手里再拉着一个杆箱。

每次走到高铁站台，我都在想为什么高铁组一辆车身，中间却连接着两个对着的车头，像是在亲吻。

为什么分不开，又为什么不分开。

也许这是个物理问题。

风过之间看着对面高铁急驶而过，两行列车交替，吹摇站台上安保人员的领带，真想点播一首《反方向的钟》。

穿梭时间画面的钟，

从反方向开始移动，

回到当初爱你的时空。

“愣神呢？”小娟朝我小声嘟囔。

“……想东西。”

“跟上。”小娟转身带着我跟上队长的步子。

队长走路很快，从不等人，偶尔也会回头看我们是不是掉队了，那两双腿在裤筒里晃荡，背影却是赏心悦目。

长白山位临朝仙边界，景区特地派了一名朝仙族导游跟随着我们一起进天池。最近关于天池水怪的新闻愈演愈烈，甚至比十年前还要夸张，打开手机就能看到微信热搜前十。

“不明飞行物在天池上空盘旋”，“千年巨鳖闪现湖面”，“沉寂多年的火山群即将迸发”。

组织觉得实在有些蹊跷，叫我们仨过来看看。

到山上已经快正午，导游叫小雪，笑起来很腼腆，长得白净甜美，脸蛋因为总在高原的缘故晒皴了，瑕不掩玉，讲起来普通话很讨喜。小雪带我们去往天池旁的客栈住下，听我们提起水怪的事，突然变得缄默起来。

“我们有规定，不让说这个事情。”

“其实……水至清则无鱼，天池水清，除了一些鱼类，很少有能存活水怪的可能。”小娟看队长和我都没动静，把水怪的话题又提了起来。

没想到这么开门见山，小雪有些不耐烦：“都说了，不让说。”

小娟：“我们来探险，蹭个热度来直播，不能对广大游客这样吧。”

沉默良久，小雪看了几眼队长冷静的侧脸，嘴里的松紧绳又松了松，她想跟队长再唠会儿，队长不再问下去，她竟又说回来。

“你们谁是党员吗？”小雪带着我们三个坐缆车，明媚的阳光穿过一片针阔树叶混交的层林，此处松柏常青，颜色深浅交叠，她掏出观光车上备好的水又递给我们，问题问的轻轻松松，斜挎在胸前的宣传包上都是卖鹿茸、人参、貂皮的印刷大字。

“都不是。”队长回答的斩钉截铁，接过水分给我们。

明明是，他和小娟都是。我三年前递交了入党申请，如今不知道批没批，算不算，总之跟着队长和小娟的回答，我也一并摇了摇头。

“不是？”小雪重复了一声。

“嗯。”

“那就是是！”小雪憨憨的笑，突然提高了分贝。

把我们吓了一跳。

“说了很多次了，不是。”面对如此绕的问题，我们还是有些错愕的。

“我知道你们是。”小雪又说。

不知道哪里暴露了我们是，但队长却坚持说不是，我心里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