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性情中人,虽说穷了一点,武功差了一点,但却是一个好后生,响当当的汉子……”
岁数不小的老门房嘴一打开,就收不住,站得累了,又坐阶前,拿出细长烟杆点上,吞云吐雾一口,说个不停。
好嘛,难怪你和三叔交好。
对着吹牛。
“……不只是我,少爷……不,现在该叫老爷了,其实都不讨厌陈三这江湖人。
少爷当初怎么说得来着,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三哥当得起君子二字……”
老头缅怀一遍,神色追思,磕掉烟杆中的烟灰,叹了口气,扭头问道:“陈三走了是吧?
以他性格,可不会让别人代劳,敲慕府门,要么是他自己来,要么是绝不会来。”
随意席地而坐的白昭点了点头,“您老眼辣。”
“又少了个能吹牛的人啊。”
老门房佝偻着背站起来,摆了摆手,“回吧,小姐的事,交予我了。”
“那小子便先告辞了。”
白昭搀扶老头起来,见人关上了门,才转过头,返回客栈。
今日报出家门之后,谢叔谢婶两人俨然是当自家人了,不仅是要重新安排房子,方方面面,尽可能地周全。
刚出门时,还把白卢、金夔留下,拜托照顾。
见到夫妻两人连同小二正在忙碌,他忙走过去帮忙,端个碗擦个桌子,不算什么。
“去去去。”
“小白,你去歇着,哪里用得上你来干这个。”
谢婶赶着人走,一边扭头问道:“怎么样了,见到萍儿了么?”
她自认识慕萍,而且还算相熟,夫妻俩曾被邀请跟着去做大生意,自家人自知自家人的底细,小门小户,哪有那个本事。
就不去给人添麻烦了。
东风客栈是夫妻俩的心血,开了大半辈子,不仅足够温饱,而且绰绰有余,所以一直不曾挪窝。
“没有,不过通报好了门房。”
白昭应了一声,一边聊着,直到将近三更,收拾好了,才走上楼,回到客房。
盘膝坐在床榻,打算继续用烈阳劲锤炼肉身。
在此之前,先睁开了眉心三眼,透视笼罩附近上下客房,一贯侦察确认。
其余并无异状,也没高手,只有靠角落的一间房内,是名二关武夫。
身材矮小精悍,双腿比起双臂有更明显的锻炼痕迹,愈瞧愈觉熟悉。
这是不是今日同船的那个人,可是为何那一张脸不一样了。
“易容术么……”
而且可以躲过神目,不是贴一张‘落面生根’那么简单,而是用了错骨乱筋的法子,改变了面部的肌肉。
又是轻功,又是易容,还真是个宝藏男孩。
矮壮汉子大半夜不睡觉,换上一身黑色夜行衣,悄无声息,施展颇熟悉的轻功,自窗口处一掠而出。
“我就说罢,那部轻功与我有缘。”
此人一副鬼鬼祟祟,定然不是什么良人,惩奸除恶,就在今日!
白昭迅速起身,拍拍白卢,笑道,“来活了,跟上去瞧瞧。”
一人两兽顺着夜色,有白卢的领头,跟了上去。
……
许久,居然再次来到慕府。
站在小巷,等了一会,隔着院墙,忽见一道人影,施展轻功,掠到府邸花园方亭歇顶之上。
不,是两个人,一身夜行衣的小贼,手中抓着一名被塞住嘴的仕女小娘。
此人胆子极大,掳掠小娘,并不着急,尚有闲空顿下,扭头回望一眼。
旁边的被擒住的仕女,不是别人,正是那慕紫烟。
原来是采花贼,这是白天就搜到目标了啊。
必须为民除害!
白昭躲在院墙之下,见那贼子伸手摩挲过了一遍小娘皮的脸蛋,说了一声真嫩,口中吸溜,好像唾液都要止不住地外流。
慕紫烟呜呜叫着,一双大大眼睛,水灵灵地,流出两行清泪。
贼子见状,嘿嘿一笑,心下升腾一片火热,并非只是因色,还和他所修炼的武功有关,燥热之气难平。
“哈哈,趁早找个地方,一度春宵去也!”
他的脚下一踩,身如鬼魅,一掠而出,翻过慕府院墙。
正在这时,忽有一人从小巷中冲出,一拳径朝着他袭来!
似乎早埋伏在了那里。
仓促之下,贼子瞪大眼睛,伸出一掌,运转劲力,迎头拍下!
咚!
拳掌相接,一股灼热劲力顿时席卷整个手掌,乃至整条手臂。
甚至滋滋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