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穿黄色法袍,身材消瘦、面容略显刻薄的男子从人群中挤出,不怀好意的出声喊道,还唯恐他人听不见似的,刻意提高了口中的尖细嗓音。
见有戏可看,周围的修士也都将目光投了过来,好奇的打量着两人,一时之间,低语声此起彼伏议论纷纷。
“是他,宗内那个不过开脉境界的金丹真传?好像是叫什么吴尘来着。”
“就是他,早些时候有他师父护着他,以开脉修为占据金丹真传之位大家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最近这几年他师父自身都难保,他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喽。”
“正是正是,我听闻传道殿那边已经拖了他好几年的修行资源了。”
“传道殿?传道殿就是个屁!没有上面的人打招呼,传道殿的人敢克扣金丹真传的修行用度?”
“哦?这位师兄可是知道些什么?”
“哼哼!还不是跟他师父有关,我听说万法峰上那位有些想法···”
“嘘!禁声~禁声!金丹真人间的恩怨岂是你我能够谈论的?”
“那这位黄袍师兄莫非就是那一脉的?”
“他?一个不过才采气的外门弟子哪能跟那一脉搭上关系,不过就是一个着急献媚的哈趴狗罢了!”
听到身边众人的议论,吴尘脸色不变,将目光缓缓移到那黄袍男子身上,思索着其中的深意。
“莫非是他们的后手?”吴尘眼光闪了闪,心中暗自思索着,却见那黄袍男子再次出声道:
“哦~我知道了,吴师兄一定是自知仙路难寻,准备将一身仙资换成真金白银,好下山做一个富家翁安度晚年了,若是如此,吴师兄早说嘛,何必来这仙诏殿,赵某在凡俗之中颇有几分势力,一定帮吴师兄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黄袍男子话音刚落,周围便有一人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引得众目纷纷侧目,不知道有他在笑什么。
那赵姓男子的话中也并无歧义啊,最多不过是调侃了一下吴尘的天资属实不怎么样而已,却不知哪里好笑。
在身旁同伴的不停催促下,那人挣扎了半天,实在熬不过同伴的刨问,只好小声的说道:“那赵老二在凡俗之中是靠着开青楼象姑馆起家的,他能有个屁的好安排!”
那人声音虽小,但在场的众人哪个不是耳鸣目秀之辈,这一听之下,哪还不明白赵老二说的好安排究竟是什么。
一个个的强忍着笑意,用满是戏谑的眼光不停地扫视着在一旁脸色铁青的吴尘。
你别说,就这一副眉清目秀、细皮嫩肉的好面相,倒真有几分大红大紫的潜力。
吴尘的指尖深深嵌入掌心,目光如剑,深深的望了一眼眼前尽情讥笑的男子,强压着心中的怒火,一字一句道:
“不劳师弟费心,吴某就算是死也会是死在成仙路上,任这世间多繁华,不过浮云遮望眼,仙路漫漫,唯我道心证天心!”
说完,吴尘从袋中取出了那一株苍翠欲滴的赤红灵草连同一叶符诏一起抛回到空中。
随后便头也不回的向大殿外走去,留下一道略显孤寂而坚定的背影,消失在了众人眼中之中。
人群之中,众人表情各异,有皱眉沉思的,也有轻蔑一笑的,唯有那位姓赵的黄袍男子正面露得意的站在原地。
突然,一道道传音开始在众人间流传开来,所有人都露出一副见鬼似的表情,先是一阵的难以置信,随后尽都面露怜悯之色的望了一眼前方那只还毫无所觉的可怜虫。
渐渐的赵姓男子也发现了不对,看着那一道道满是怜悯的目光,心中充满了不解。
直到收到了一位相熟好友的传音过后,他这才反映了过来,随后整张脸就变成了猪肝色,颤颤巍巍地喃喃道:“聂···聂师兄?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和聂师兄搭上关系?”
只是此时却无人回答他的问题,众人全都一哄而散,生怕被牵扯上关系。
与此同时,天空之中灵光垂落,却是吴尘完成符诏任务之后的酬劳,一枚散发着清香的丹药缓缓落下,仿佛被众人遗忘了一般静静地悬浮在原地。
在仙诏殿的一处阴暗角落,一只略显苍老的大手向着远处那无人问津的丹药轻轻一招,便将那清香扑鼻的丹药捏在了手中。
阴暗中的存在嗅了嗅手中的丹药,一个囫囵吞枣便将其吞入了腹中,随后有些不满意的咂了咂嘴,“承露殿的丹药与丹元门的相比终归还是差了几分味道,倒是那少年的话有点嚼头,唯我道心证天心,可惜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