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里有数就好，我也不问你了，都是千年的老妖怪，继续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李传兴不可信，几万年了还能死灰复燃，谁也不知道是什么在支撑着他们。”

“你也是堂主了，不会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至于黄越，哼！实力最差心思最多，就是个好勇斗狠的小流氓，小心他狗急跳墙就好。”

尤恕认真的听着，等他说完，郑重地点了点头：“田哥，我记下了。”

“那东西……等你治好了伤，就扔了吧，你还年轻。”

“我……”

“先听我说。”

“嗯。”

尤恕低头，看着桌子，等待田元祥开口。

后者如无波古井，语气平淡。

“你性子孤僻，入教也就是为了吃饱饭，这没什么，大家都这样。”

“不过你天赋不错，几百年就跟我平起平坐了，后来调你去那山沟沟，你也乐得清闲。”

“我照顾过的年轻人很多，本就是顺手的事，也本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

说着，田元祥攥紧了拳头，平淡的心境现在却如油锅中滴进了水，瞬间沸腾。

“但近百年教内风气不对，更是传出了那祸害人的玩意。”

“我让猪油蒙了心，回过神来，已经没救了。”

“你不同，当我听说你两次渡劫都失败时，本以为你死了。”

“但你再次出现在我眼前，我就知道，坏了。”

“我说的话你可能不会信。”

“我信的，田哥……”

“不重要。”

田元祥站起身，俯身按住尤恕的肩膀，迫使其直视自己布满血丝的眼睛。

“我信奉玄黄至圣，我相信玄黄教，所以我不能什么也不做，眼睁睁地看着圣教被他们搞得乌烟瘴气。”

“但是我没有能力，所以我搭上李传兴的线，骗来黄越搞定材料。”

“又叫来了你。”

“我本不想让你掺和，但你有天赋，而且跟那东西接触的还浅，只是缺少时间。”

“此间事了，你会拥有时间。”

“我要让你彻底摆脱那腌臜玩意，并且去帮助他们，去帮那些受其荼毒的人。”

“你不用回答我。”

“如果你想跑，我自毁元神也会拦下你，你可以试试。”

“如果你留下，我一定能让你活下去，伤会痊愈，修为会精进，那件事你也一定会去做。”

“选吧，留下，还是尝试逃跑。”

尤恕看着田元祥不知何时起遍布浑浊淤血的双眼，身体不受控制的开始颤抖。

体内炼虚境的修为没有一点作用。

自己就像回到了第一次来到玄黄教门前，想着他们手里的馒头，看着仿佛已经把自己扒光的眼神，颤抖着说出自己信仰玄黄至圣那样。

看着熟悉的脸庞，屏住呼吸，再一次颤抖着开口。

“我留。”

……

船尾的黄越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甚至几次都想要上去看看。

“这两个废物，磨磨蹭蹭的在干什么！”

“妈了个巴子，不会是跑了吧。”

“草，终于好了。”

只要到达炼虚境，那即使是对法术一窍不通的天选体修，也会对空间之道产生浅显的理解。

所以在等尤恕做出选择后，看到田元祥恢复正常的，让自己离开的那一瞬间。

前者就逃亡般的远离了后者身边，出现在预定的位置前。

哪怕比上船时要远好几倍的距离，也只是一眨眼便已抵达。

强迫自己不去想田元祥的话，放空思维，只想着要治伤。

发出了准备就绪的信号。

……

海边客栈。

姬青阳跟胡十六正品尝着此店招牌。

胡十六正在抱着鸡腿奋斗，就听到姬青阳问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哭声？”

“哭声？没有啊，难不成是这只鸡在求我别吃他吗？”

说着，胡十六还夹起鸡头，正对着他摇了摇头。

“不对劲，我得去看看，你留下。”

姬青阳罕见的露出了一副严肃的模样，抢在她开口前便拒绝了她，菩萨像脚下的威严仿佛还没有散尽。

虽然胡十六有些不情愿，但看到他这副样子，还是答应下来。

姬青阳注意到不对，神色稍稍缓和了些，还未凝聚的威严又被散去。

他拿出钱袋，对她轻声说道：“你先随便逛逛，我会回来找你的。”

“那你小心点。”

“我会的。”

话音刚落，桌边就有一只郁闷的狐狸在用筷子戳着鸡头。

另一边，姬青阳突然出现在海面上方，没有离大船很近，只是遥望着。

“是你在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