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用太尉府压我,再不告诉我,我可是回去告诉娘,说你不学好。”
如果现在面前站着的是花文这个二哥,或许花静姝还会有点怂。
但是嘛,既然站的是花武,那就另当别论了。
花武犹豫一阵,咬牙切齿地说:“你别说,就当大哥求你了。不行的话,下次你闯祸就推我身上,我去跪祠堂。”
“真的?”
“君子一言!”
“成交!”
花静姝哼着小曲满意离去,脚步轻快,与等在假山外面的冬砚汇合。
“说清楚了吗?”
冬砚声如蚊虫:“说是说清楚了,也跟商姑娘打过招呼了。”
“那你干嘛哭丧着脸?”花静姝回头看一眼婢女。
“小姐你骂我吧,我跟商姑娘辞行,用的理由是你癸水来了身子不适,所以得先回去。”冬砚抹了一把小眼泪,抽抽噎噎地说:“可是那商姑娘说,你癸水刚过,她还让我提醒你下次找点合适的理由,别再被她发现了。”
花静姝的脚步直接顿住。
隔了几息,丞相府传出一声大喝:“商雾雪!”
那声音仿佛要穿透云层,直直冲进九霄。
给这场婚事保媒的人迟迟未到,商雾雪找准时机从宴会上脱身出来,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她正在窗前给一株盆栽造景,婢女梨儿又开始唠唠叨叨:
“小姐,你干嘛总是跟那花家姑娘过不去啊。她可是上有爹娘庇护,下有哥哥疼爱,你什么也比不过,不怕把她惹恼了吗?”
“到时候你身后可没人给你收拾烂摊子。”
商雾雪慢悠悠剪掉多余的枝叶才开口:“那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我是看她好玩,所以喜欢逗她。”
“那您也不能这么过分啊,你看她今天在月亮拱门前,那脸色都涨成猪肝红了。”
“别提她了,今天那个保媒的人打听到是谁了吗?”商雾雪不愿意听她啰嗦,干脆说点别的。
梨儿皱起眉头,细细想过,“着实奇哉怪也。按理说,咱这府中的主母,总是不会打无准备的杖,怎么今天就玩儿脱手了呢。这事儿整的,咱们这边的准备也没办法安排了。”
“想不明白就算了,只怕我那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他一定还会想方设法把我推出去换点儿什么回来。”
“为什么,小姐你可是她亲女儿啊。”梨儿眼中颇有些愤懑不平。
商雾雪嘴角挑起一丝笑意,不知是在嘲笑自己可怜的命运,还是在讥讽这令人胆寒的父女情分:“亲不亲的,有什么用呢?为了利益,他连生他养他的大昭国都能出卖,又何谈有什么情分。”
“更何况,圣上现今可是要卸磨杀驴,他能不着急吗。”
她手里来回转着剪下来的枝叶,若有所思,“不过这驴子着急了也好,急了才会乱,乱了,我才有机会呐。梨儿,你懂吗?”
梨儿懒得看自家小姐这副样子,扭头开始擦八仙桌,不再理她。
商雾雪不愧是丞相商越的女儿,她所料不错。
现下宴席已散,商越命令丞相夫人跪在书房,他拿着小刀,细细在这位夫人的背部划着。
他手上的动作缓慢轻柔,嘴里不停地问着:“知错了吗?你个贱妇,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你这丞相夫人的位子是坐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