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和你说,那个兰小姐,其实也就那样,你不要为了她,耽误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我爹说了,这女人都贱,你越是上赶着,她越是耍你,你要是不理她了,她反而来了---”
“大哥,你说我说的对不对,是不是这个道理??”
看着眼前这个小两岁,年仅十四岁就和自己一样高,体态健壮,嘴角还沾着“肉末”的马褂少年,许浩紧了紧身上的貂皮袄,有些心不在焉的开口:
“槟弟,你刚刚说三叔和我爹最近老是往衙门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事----”
许槟的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急的时候,还不断的拿手挠自己的后脑勺,挠到一半突然来了一句:
“大哥你自己去问不就行了!!”
许浩嘴角抽搐,尴尬的抬头看天: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休息了,万一我娘看不到我,有你好受的!!”
说罢,转身离去,留下还在思索到底去衙门干什么的许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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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家----”
夜里,许浩躺在床上,斜靠着望着窗外的“半月”,心里正在思考着如何在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许府,混下去。
要说这个许家,其实早年间也就是个从淮北迁移到安庆当地的一个普通商户,后来不知道怎么的,靠上了衙门里的关系,干起了“暴利”的私盐买卖,传至许浩父亲许岸洲这一代,其实是第二代了,在当地,也算是大户了。
许家目前有四个男丁,除了许浩,许槟这两个所谓的“堂兄弟”以外,也就是许岸洲和许岸民两兄弟,以及二姐许华颜,这在当地的大户中,绝对算的上是“人丁稀薄”。
早年间其实还有个大伯,但身患痨病,年纪轻轻就死了,连个后都没有留下。
这还不算,因为原来的一些旧病,三叔许岸民在生完二姐之后,身子就不行了,也因此,就连许槟也是许岸洲过继给他三弟许岸民的。
至于家里的女眷,除了许周氏和许严氏两位正妻之外,也就是几个看似有点地位,实则和“丫鬟”差不多的姨娘了。
如果是一般人家,就这么点人,守着这么大家业,迟早被人惦记,可是许家不一样,因为干私盐的原因,手里养着二百弟兄,也就是外人常说的“盐帮”。
借着和安庆府里的关系,在当地混的也算是“安逸”。
“哎,这日子,神仙也不换啊!!”
许浩摸着丝绸材质的床榻,看了看四周这些后世没有“千八百万”下不来的名贵木制家具,瞬间就有一种“当老爷真好”的感觉。
但一想起“穿清大业”,许浩的脸瞬间又垮了下来。
“算了,先在梦里教训一下十全,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窗外,半月悬空,云层密布,似要打雷下雨,但却又迟迟发不出来,而在屋内,鼾声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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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范大人,真的要走吗??”
祠堂后侧厢房内,一盏油灯在灯罩中缓缓“起舞”,两张太师椅上,坐着两个身着长衫,有些相像的中年男人。
“呼呼---”
许岸洲嘴里的烟枪不断冒出白圈,烟雾绕在身侧,好半天才吐出一句:
“我们到底不是朝廷的人,范大人走不走,和我们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