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秦家想玩这种把戏,那她不妨将计就计,让他们自食其果。
孟莞然看时机差不多了,便想着去和领头的差役告状。
她如此主动,就算狗丢了也查不到她头上,而且还可以嫁祸给姜家。
怀着这样的想法,她偷偷摸摸的来到了领头的差役面前,“差爷,我有要紧的事向您禀报。我方才发现,那姜家人竟然在暗中享用肉食,看那模样,似乎……似乎是将驿站门口守门的狗给宰杀了。”
“你说什么?”差役的脸上露出了震惊之色。
他原本已经按照上面的意思,对姜家人宽容了不少,可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大胆,胆敢在驿站做出这等事情。
要知道,这驿站虽不归他直接管辖,但若是出了乱子,他作为在此地的差役也难辞其咎。
还未等他来得及去质问姜家人,只见驿站的驿长已经满脸怒容地冲到了他们面前。
“大黄是我养了三年的狗,这些年,它也立下了不少功劳,竟然,竟然被……”
孟莞然心中还在盘算着等会儿发现了那堆骨头的位置,姜家人恐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然而,正当她准备开口,将罪名扣在姜家的头上时,姜念薇却意外地出现,她手中提着一堆狗骨头,缓缓走向孟莞然。
“官爷,请您明察秋毫。”姜念薇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她直视着孟莞然说道:“这是他们想要嫁祸于我的证据,但我向天发誓,我姜念薇从未伤害过这看门狗一分一毫。若我撒谎,愿遭受天谴,口舌生疮,全身溃烂,痛苦而死!”
孟莞然站在那里,言语间显得支支吾吾,明显不敢直视眼前的官爷,更不敢轻易发誓。
但是她脸皮厚,“官爷,你要相信奴家的清白啊,奴家怎么敢吃了驿站的看门狗啊,给奴家是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驿长冷哼了一声,显然不相信她的言辞,“是吗?但我这里正好有个证人。”
孟莞然的心猛地一沉,她在心里暗自责怪春雨,这丫头做事也太不小心了,竟然被人撞见了。
她还未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便见春雨已跪倒在驿长和差役面前,颤抖着声音说:“大人,请听奴婢一言,是孟莞然逼我做的,我未曾吃过一口肉!”
“春雨,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孟莞然气得火冒三丈,“忘恩负义的东西!”
驿长冷冷地伸出手,紧紧地攥住了孟莞然的手腕,另一只手则轻轻抬起,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你身边的人都已经招供了,你还打算装聋作哑吗?我告诉你,这件事若是没有个合理的解释,我必定上报朝廷,此地正缺一名官妓,我看你便极为合适,不如就留在此地。"
孟莞然听闻此言,心头顿时涌起一股惶恐,但她那张利嘴依旧不肯服软,声音中带着几分尖刻:“你们这些无知之人,可知我是何等身份?竟敢对我生出如此不敬之心?春雨,你这个不懂规矩的丫头,待我脱身,必定重重责罚你。”
春雨站在一旁,止不住的瑟瑟发抖,可即使这样,她也不想留着这一家人身边伺候了。
四周的差役皆以异样的眼神紧盯着孟莞然,这个女人到如今却仍未认清自己的境地,还以为自己是侯府的贵妾呢。
“你若不想留下,那便需赔付二十两银子作为惩罚。”差役的声音冷硬,不带一丝情感。
她尖声反驳,“二十两银子都不知道能买多少狗了?我不过吃了一只狗而已。”
正当她准备继续与人争执时,秦子谦突然从人群中走出,他的脸色阴沉,眼中满是怒火。
他走到孟莞然面前,抬手便给了她一巴掌,“官爷饶命,是内子不懂事,我们赔钱,我们赔钱给你!”
方才,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便将庄秋荷藏起来的银两抢了过来。
看着沉甸甸的一袋子银子,驿长才算罢休,“此事暂且作罢,不过,侯爷啊,你内人所犯之错,你是否也应该承担一些责任呢?”
秦子谦深知驿长的意图,但形势所迫,他只能强忍着这股屈辱,缓缓地跪在了驿长的面前。他低声道:“多谢驿长大人宽宏大量,饶过内子一马。”
姜念薇突然想起了上一世在侯府,她声嘶力竭地求他救救她的父母。
但秦子谦却冷漠如冰,冷眼旁观,任由她的头在青石板上磕得鲜血淋漓。
还嘲讽道:“你以为你父亲的罪责这么好求情啊,是需要银两周旋的。”
姜念薇信以为真,她天真地以为只要付出足够的代价,就能换来父母的平安。
秦子谦却将她的信任与付出当作了笑话,他拿着那笔银两,转身就给孟莞然购置了庄子铺子。
如今,看到他这幅模样,不止不为所动,甚至心中还隐约觉得有种爽意。
但她知道,这还不够,她要让秦子谦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直到秦子谦磕了几个响头,这件事才算是罢休。
可这却让他心中极为不适,更为尴尬的是,这一切竟然被姜念薇目睹了。
但秦子谦觉得为了孟莞然这一切都值得,只要熬过这段时间,等到了淳州,一切都会有所改善。
姜念薇穿着极为朴素的衣服,甚至将脸上弄得脏乎乎的,就是害怕被不怀好意的男人盯上。
反观孟莞然,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唯恐没有人知道她姣好的容貌,若不是秦子谦这次及时帮了她,还不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事后,孟莞然委屈极了,她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
还控诉起了春雨,“婆婆看你身边的丫头,怎么没有好好教导,做出叛主的事情来!”
庄秋荷为了她将私藏的一部分的银钱拿出来作为赔偿,已经气得心梗,却没有想到这家伙还恶人先告状。
“你杀了别人的狗给我们吃,这样的事情你都做的出来?”
“怎么,你们当时不是吃的很开心吗?现在又来说我的不对了。”
秦子谦心中也开始烦躁起来,“莞然,现在我们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行事低调一些,即使你再怎么爱吃肉,也不能用这样的法子。”
“子谦,你也觉得我做错了吗?”
秦子谦转身,或许是刚才遭受的屈辱让他心中难平。
他忍不住打了她一个巴掌,“够了,你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吗?刚才你没有看到吗,我为了你做了什么?”
孟莞然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捂住脸庞,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你……你这是什么意图?我所做的一切,难道不都是为了能让所有人不再挨饿?然而你们这一家,竟联手欺压我这柔弱女子!”
她的愤怒尚未宣泄完毕,突然间,她的腹中绞痛如潮水般涌来,让她几乎无法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