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味道?”
祁玉容的声音响起,那脚步声越来越近,祁倾寒冷着一张脸,安然给药炉扇着扇子,仿佛没听到一般。
祁玉容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药炉旁细心看管的祁倾寒。新仇旧恨一并涌了上来,祁玉容对巧儿使了个眼色,摇着手里的扇子径直走了过来。
“祁倾寒,你在做什么?”
那更远一些的脚步声渐渐近了,祁倾寒估摸着距离,好一会,直到祁玉容就快要发飙了,才声音轻柔地开了口,道:“我听闻夫人身子不大好,方才去药铺找大夫开了方子,想为夫人调理下身子。”
祁玉容简直要被气笑了,她四下看了一下,确定没有人,撕下了那乖巧温柔的伪装,道:“祁倾寒,你怕不是想要下毒,毒害我娘亲吧?”
祁倾寒抬起头道:“玉容,你怎会这样想我?这药是我亲手熬的,若是出了什么问题,我第一个遭殃,我又何必做这般蠢事?”
祁玉容冷笑了一声,忽然朝巧儿抬了抬下巴。巧儿会意,上前一脚踢翻了那药炉。见祁倾寒脸上露出愤怒的神色,祁玉容觉得心情好极了,她慢悠悠地说:“那可不好说,愚蠢之人行愚蠢之事,再正常不过。”
外面的脚步声,停了有一会了。祁倾寒心中大定,面上却露出了委屈神色,“玉容,我待你向来尊重,可你为何三番两次为难我?”
祁玉容摇了摇手中的扇子,道:“尊重?在我生辰之日,心怀鬼胎地特意送我娘亲东西,这叫尊重?如今又买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补身子的药来讨好我娘亲,这叫尊重?”她越说越来劲,声音里都带了几分尖利,“祁倾寒,希望你好好认清你的身份,庶女,就永远是庶女,别妄想讨好娘亲和爹爹,麻雀,永远都不会变成凤凰!你这样的下贱坯子,永远都只能活在尘埃里!”
“住口!”
祁倾寒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面上却露出了惊讶的神情。而祁玉容脸上的神情,已几乎可以用惊恐来形容了。
进来的,是姜氏。
她偶然路过此地,似是闻到了淡淡的药味,想着过来看看,没想到,竟看到了这样的场景。
祁玉容慌得不行,讷讷道:“娘、娘亲,你怎么来了?”
姜氏那张素来温婉贤淑的脸沉得似是要滴下水来,她狠狠瞪了祁玉容一眼,祁玉容哪里见过自己娘亲这般模样,当下吓得缩了缩脑袋,低下头去,大气也不敢出。
祁倾寒低低地叫了一声夫人。
姜氏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祁倾寒,又看了看满地的药渣和破碎的药炉,只觉得额角突突跳个不停。
事情的原委,她刚才听得很清楚了。
“玉容,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你爹爹和我,从小便教你要以礼待人,何时教过你行此般恶毒之事!”
祁玉容呆呆地抬起头,从小到大,姜氏都不曾对她说过一句重话,如今却忽然说了她,恶毒?眼中迅速蒙上一层水雾,祁玉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不管不顾地冲出了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