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民国三年七月，为了反对袁世凯军阀专制政体，孙中山在日本建立了中华革命党。为了迅速壮大南方革命军事力量，以防直系军阀进犯粤北，上峰命令家鸿返回赣南，在原有已发展三四百名进步青年同盟会员的基础上，创建粤军江南第一旅，并任命家鸿为少将旅长。以九连山为基地迅速扩军，加强练兵，随时准备北上参加护法战斗。
十月的赣南山区，山峦叠嶂，层林尽染。在丹桂飘香树影斑驳的崎岖小道上，一彪全副武装的壮汉策马往虔州府方向飞驰而去。
回到龙西县，稍作整顿，家鸿立刻召集各县同盟会头领听取汇报，布置工作。散会后，潜伏在龙西县警察局任副警长的邱东平向家鸿说，他已经发展了二十多位年轻警察，只要命令一下，即可连人带枪投奔九连山。家鸿听后十分高兴，吩咐邱东平注意隐蔽，防范意外。
第二天，家鸿领着副官郝民身着便装回到围堡。见了周义后，两人万分激动，热情拥抱。周义向家鸿讲诉了自家鸿离开围堡后所发生的重要事件。听说家淮已逝，家鸿十分悲伤。感叹家淮生不逢时，乱世无常。接着他在周义的陪同下挨家挨户地拜访了十多户围堡世家，对他们在围堡遭遇困境之际对黄家人的无私付出深表谢意。他还特别对芳子与萱子进行了亲切的慰问，诚心接纳她倆成为围堡黄家亲人。在大哥和周叔面前，芳子萱子悲喜交加，掩面而泣。
没过几天，各县纷纷有人投奔在龙西县家淮的门下。待人员聚集的差不多后，也为了更好的隐蔽，家鸿率领近千人马进驻九连山扎营。同时周义派秋生领着围堡马帮队秘密前往粤北南雄县粤军所部装运回所需的军火物资上了九连山。获得枪支弹药后，家鸿率众在九连山营地展开了严格的军政训练和实弹练兵。
家鸿将两把崭新的驳壳枪留下，对周义说，老鹰山人的武器太陈旧，这枪就留给家滨与英子吧。
周义派秋生的哥哥春生顶替李贵任围堡护卫队长，让他带着驳壳枪以及弹药上了老鹰山。英子与得到枪后，喜上眉梢。她猜到家鸿非同凡人，也不会是占山为王的草寇，既然是广东那边派过来的人，弄不好还是个革命军里的大人物。一个这样的大人物，竟然还会给自己一个小土匪送枪，真好像是搭着梯子摘月亮，高不可攀了。她要春生回围堡后代她向家鸿与周义表示感谢。小山虎却眉头紧锁，无功不受禄，围堡人此举必有目的。至于是什么目的？他一时也理不出头绪。
自赣军一团驻扎龙西县后，见柴立夫人面兽心，暴虐贪婪，孙甫堂就以各种借口，拒绝向赣军筹措军饷。谢雄达团长来了后，好说歹说，孙甫堂才从本就缺钱的县财政挤出一点经费给了一团，但要维持整个一团官兵的吃喝拉撒仍显得杯水车薪。谢团长顾不得那么多了，让孙甫堂借开县议政会名义召集县里所有的富商巨贾大户乡绅到县府开会。他在会上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作了一番讲话，总的意思就是赣军之所以驻扎本县，完全是为了巩固民国政权，保护在座各位家人的人身安全与财产不受侵犯。现在住军一千多人的吃喝拉撒成了问题，大家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不管吧？一句话：各家必须交出银子，每户最少五十两，否则不放人。
听了谢团长的讲话，在座的人一个个惊得面面相觑，目瞪口呆。片刻后，见大家都不言语，濂水镇大户郭永槐站出来说话了：
“不瞒各位，鄙人的大儿子也是当兵的，而且在桂军也是当团长。”他环顾四周，露出自命不凡的神情：“谢团长率部队驻扎本县是来保护我们的，劳苦功高！拥护全团官兵是我们义不容辞的义务。为此，鄙人捐银一百两！”
郭永槐表态后，见大伙仍沉默不语，谢团长发话了：“哪位是围堡的？想要我用枪逼你表态吗？”
坐在角落里的周义再也无法规避了，他缓缓站起来，朝大家鞠躬说道：“鄙人只是个管家。既然谢团长有吩咐，那么鄙人代表围堡黄家表个态，愿意捐银一百两。”
“这不就完了么！”谢团长哈哈笑了，客气地挥手让周义坐下。
接下来濂水镇朱大户也捐银五十两。
在座的各位见势不妙，陆续地都表态捐了银子。
尽管此番收获满满，但谢雄达仍不死心。事后他借以答谢之名宴请孙甫堂。在向孙甫堂敬酒后，眯笑着眼说：“听说老兄在龙西县这块宝地为国府尽责尽力，劳苦功高。但私下好像也捞了不少钱哦？”
“哪里哪里，谢团长真会开玩笑。”孙甫堂尴尬一笑，说：“你我都是有信仰有抱负的人，鄙人也同情你的难处。这样吧，为了民国大业，我私人向你们捐银五百两，谢团长可以满足了吧？”
“多谢多谢！待我全体官兵日后创下大业，鄙人一定会向上峰为你请功！”
回到驻地，谢团长找上柴立夫，问：“听当地人说，濂水乡石子围有一个围堡黄家，不仅有良田千亩，祖上还藏有一笔不小的财富。有这么回事么？”
柴立夫暗吃一惊，这姓谢的不是在揭我短么？他不自然咳一下，说：“这个……我带人去搜过，也挖地三尺，没什么收获。”
“是吗？”谢团长隐晦一笑。
第二天，谢团长命令徐营长带上一个排兵佬去到围堡，嘱咐他以围堡人通匪的名义对周义威严施压，目的是扫光围堡粮仓里的全部粮食，以充军粮。
徐营长率队来到围堡，说是围堡人周义通匪，将周义绑了。然后命令兵佬进入各屋搜查。徐营长见几天前柴立夫挖了的地面还没有修复，相信了柴立夫的话。最后他以团部的名义写了个征借条递与周义，借条内容是征借粮食与布匹充军。他命令兵佬将粮仓里近万斤稻谷以及仓库里的全部布匹打包，让秋生的马帮队拉去县城驻地。周义晓得是老虎借猪，也只有老老实实认栽。
柴立夫从徐营长嘴里得知芳子已经回到围堡，并无疯癫，气得咬牙切齿。
柴立夫被贬职了，原来的下级徐营长如今成为他的上级，这让他灰心丧气，百般无奈。他一气之下做了甩手掌柜，既不出操，也不带兵，一个人整天呆在屋里抽烟喝酒，所有的公干都交与副连长去打理。
这天实在是憋不住了，柴立夫身穿便衣，走出兵营。他听说县城有条赌街，便晃悠悠来到那里，走进“雅趣”赌坊。
见了柴立夫，杜掌柜笑脸相迎，说客官来的恰到时候，正好三缺一。说完将柴立夫引进包间，此刻正好有三位赌友在此。谈好规矩后，四人大战起来。
上午赌局结束，柴立夫小赚一把。掌柜招待四人午餐后，稍作休息接着再战。都说赢家怕吃饭，柴立夫开始走霉运了，不是摸不着好牌就是老放炮，往往摸上一副好牌也开胡不了。不到一个时辰，柴立夫一算，足足输了二百块银元。他急了，开始大把押注，不但没将输掉的筹码赢回来，反而越赌越亏。临近尾局，柴立夫估计自己已经输了将近六百块银元，他气得掀翻牌桌，说：“娘屁！老子不完了！有人作弊！”说完，起身就走。
这不是耍赖嘛！其他三人伸手捉他。可这三人哪是柴立夫的对手，三拳两脚将他们打倒。打斗声引来几位看场子的打手，经过一番打斗，将柴立夫制服。
柴立夫被绳子绑着，张着龅牙大声喊道：“你们这帮孙子！竟敢动手绑老子！这里谁是掌柜？让他叫你们孙甫堂县长过来！”
杜掌柜来后，感觉此厮非同凡人，便派人去到县府，孙甫堂听后领着几位警察气凶凶过来，见是柴立夫，忙让人松绑，陪着笑脸将柴立夫引入附近一家餐馆，好饭好酒伺候。
席间，柴立夫仍怒气未消：“娘屁！他们抽老千！”
柴立夫笑道：“柴兄莫急。等会我与你杀他个回马枪，让他们怎么吃进去的怎么给我吐出来！”
饭后，孙甫堂陪柴立夫回到赌坊，还让原来三人与柴立夫对垒。结果自然是柴立夫大快朵颐，赢得盆满钵满。
从赌坊出来后，孙甫堂又请柴立夫去茶馆喝茶。见柴立夫和颜悦色，就说：“鄙人有件烦心事想请柴兄帮忙。”
“有事尽管说！”
原来，孙甫堂在县里有一死对头。此人姓古，是县高级学堂的校长兼省府参议。早年参加同盟会，在县城颇有声望。自孙甫堂来地龙西县后，此人依仗资格老，处处与柴立夫作对，还经常在省府告他的状。前些日子柴立夫因贪污省府下拨的赈灾款，被姓古的察觉，咬住不放，步步紧逼。此事一旦暴露，罢官是小事，保不好还得进去吃牢房。孙甫堂早就想将此人除掉，又怕惹火烧身。愿出银一千两，让柴立夫在部队调防前将姓古的杀掉。
柴立夫听后，满口答应。孙甫堂喜出望外，茶也不喝了，将柴立夫引进一家窑子，任其放肆。柴立夫来到龙西后就没碰过女色，如同饿虎下山，折腾了一晚方才离开。第二天孙甫堂派秘书去结账，窑子老鸨竟要孙秘书多出二十块银元，说柴立夫弄得姑娘满身青紫，简直就是头野兽！孙秘书回来禀报，孙甫堂听后摇摇头，说还好天老爷有眼，没让柴立夫这头野兽当上大官。
九连山，峰恋叠翠，古木参天。江南第一旅驻地，将士们正热火朝天练兵，打靶的枪声，拼刺刀的呼喊声，此起彼伏，山鸣谷应。
刚回到围堡的那天，得知家淮李贵等人的死讯，家鸿就决心要寻觅时机除掉柴立夫。眼前九连山人多枪少，弹药也不充足，要想对付柴立夫一个整编团的兵力，没有足够的武器弹药不行。他派郝民便装下山，潜伏在柴部驻地周边，蹲点侦查，以备部队下山，袭击军火库，夺取武器弹药。
郝民在柴部驻地外围观察了半天，来到僻静处，正准备越墙而入，被人从后背拉住。郝民一惊，见是英子。郝民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英子说，我都摸进去好几回了，里面情况我都弄清楚了。
听郝民说家鸿准备奇袭一团军火库，英子说老鹰山人也准备这么干。这下好了，双方不谋而合。英子就将所摸清的情况告诉郝民，待双方定下日子后再一起发力，双龙夺珠。
中秋节这天傍晚，日已西沉，一轮玉兔渐渐悬在碧空，月洒清辉，万物如银。此刻，柴部驻地一个营的官兵正聚集在膳厅享用丰盛晚餐，传杯弄盏，觥筹交错。
月光下，老鹰山众匪悄悄翻墙潜入一团驻地，解决了守卫军火库的两位哨兵后，在围墙上凿开一个大洞，将军火库里的枪械弹药搬运上等候在院外的几辆马车上，迅速撤离。小山虎英子等人策马护后，人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县城。
片刻后，在军火库兵佬换岗时，发现不对，鸣枪传讯。枪声震惊了在膳厅狂饮暴食的官兵。谢团长紧张地喊声“不好！”，举枪朝房顶“啪”地放一枪：“全体集合，准备战斗！”
当谢团长跑到军火库时，大惊失色，他迅速带领官兵策马追击。
出了县城，马不停蹄追到一个山隘口时，遇到由家鸿带领的九连山所部阻击。此处正是当年小山虎伏袭董彪之地，狭窄的小道，两边临山，以一当十，易守难攻。尽管谢部足有近三百人的兵力，但在此遭遇伏击，犹如张飞扔鸡毛，有劲难使，更何况前面有巨石挡道！
双峰夹击，弹如雨下。谢部兵佬纷纷被击中而亡。
善于拼杀的柴立夫此时也不禁心惊胆颤，关键时刻方显枭雄所值。他朝谢团长喊道：“你撤退，我掩护！”
话间一粒子弹“嗖”地击飞谢团长的大盖帽，他飞身上马回撤而去。
见谢雄达等人走远，柴立夫这才带领部队顶着枪林弹雨边打边撤，狼狈而逃。
见柴立夫率部溃败，家鸿立在山头收枪远眺，脸上露出胜利者的微笑。
为了不惊动地方官府与驻地军团，家鸿即没有公开军队番号，也没有统一服装。回到濂水镇，两部人马分离之时，家鸿与英子说，这些偷袭缴获的武器弹药任由老鹰山人挑选，英子与众土匪心花怒放，纷纷挑选了各自喜欢的武器，英子甚至与家鸿开起了玩笑，说：“你家围堡那么有钱，就不怕我们打劫？“
家鸿笑着说：“有周叔在，相信你们不会！”
英子笑了，可小山虎却乐不起来。也不知英子是怎么想的，一直没有与小山虎提起过当年是家鸿救过他。英子不说，其他人也不敢说。小山虎对围堡这样的大户人家一直不抱好感，也弄不清家鸿的底细，所以对家鸿一直抱有戒备之心。此刻他离得远远的，冷冷地注视着眼前的这一切。
逃回县城驻地，眼前所发生的一切让谢雄达感到狼狈不堪，无地自容。堂堂一个团的正规军，却让一伙来路不明衣冠不整的游民打得抱头乱窜，溃不成军。这要是传出去成何体统！
为了挽回颜面，必须找个理由，弄个替罪羊甩锅，以整军威。他传令将当时一位在军火库值岗的兵佬绑了，用布塞住嘴，当众宣布此人为里应外合的内奸，拉出去毙了。
经过调查谢团长得知，离县城方圆百里，除了老鹰山土匪，无其他组织有这种实力。有人提议攻打老鹰山，被谢团长否决。从这次交火看，老鹰山人具备不菲的实力，现在又获得这么多军火，战斗力不可小觑。再说，作为地方军阀，保存实力，拓疆略地才是头等大事，上峰也没有规定自己剿匪的义务。他传令各部要加强戒备，以防匪患，严肃军纪，等待上峰调遣。
追溯人类历史，只要权利一旦达到极度膨胀，但凡是个人，哪怕是以往极度聪明极度自律极度理智甚至极度慈悲为怀的人，最后都会在这个魔幻般的权域里被炼就成一个脱胎换骨人神共愤万人唾弃的怪胎。
谁都不可否认，在推翻统治华夏千年帝制轰轰烈烈地民主革命浪潮中袁世凯所起到的作用。但正是这位一代枭雄随着个人权力极度膨胀，不几年，便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打着“民愿”的旗号要恢复帝制。
民国四年十二月十一日，袁世凯宣布自称皇帝，改国号为中华帝国，建元洪宪。袁世凯这种冒天下大不韪倒行逆施的窃国行为立刻激起全国人民的愤怒与反对，蔡锷将军首先在云南宣布独立起义，以孙中山为代表的中华革命党发布反袁宣言，江西贵州广西等江南多省宣布独立，一场声势浩大的讨袁护国斗争就此展开。
为了迅速拓北伐袁，粤赣两军联合命令：成立江南反袁护国军第一师第三旅，任命粤军黄家淮为少将旅长，赣军谢雄达为少将副旅长。接电令后两部迅速会合，稍作整顿立即开赴讨袁前线。
家鸿所部驻虔州联络站得到电报，派人骑马直奔九连山。家鸿大喜，一边聚集部队整装待发，一边派人下山奔赴龙西县谢雄达部联络。
前些日子，受家鸿派遣，潜伏在县警察局任副警长的邱东平经过秘密谋划，成功策反了二十多名警察。接到家鸿行动命令后，邱东平将众人聚集一起，宣布起义。此时，只听警局内吹起一阵急促的响哨，有人大声呼唤：“全体紧急集合！——”
这突来的响哨声犹如一道刺耳的催命符，将众人惊赫。邱东平镇静地说：“不好！有叛徒！”他从腰间拔出驳壳枪：“大家不要慌，跟我从后门突围！”
邱东平率众冲出屋子，一路击毙多名拦截的警察，迅速绕到警局后门垫后，边开枪边掩护众人撤离。
由于事发突然，警局内大部份警察还没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纷纷惊慌失措，左顾右盼。等头儿聚集齐众警察宣布要缉拿邱东平等叛党后，邱东平率众人已经远离了警局。
邱东平见路边大树下拴着一匹大马，便解开马绳，命令一名手下骑马直奔九连山，通知家鸿下山策应。片刻后，大批警察冲出警局，朝邱东平等人追击而来。
原来，在邱东平召集众人准备起义之时，一位丧志分子在最后关头动摇了，他偷偷留到孙甫堂办公室邀功，见孙不在，便告知孙的秘书。此秘书听后大惊失色，慌乱之下，想出了以吹口哨聚集警察之名再一举抓捕邱东平等叛党的计策。
此时孙甫堂正在情妇家里作乐，听见枪声后急忙赶回警局。得知情况后，连忙赶到谢雄达部请求支援。听孙甫堂话后，柴立夫主动请缨。于是谢雄达命令柴立夫率全连兵佬追击邱东平，格杀勿论。并说任务完成后为柴立夫请功。
孙甫堂回到警局，思寻着此刻邱东平必向九连山一带逃窜，现在柴立夫率领官兵追击，很可能会在半路也就是在围堡一带与邱东平等人交火。他顿感机会来了，便来到县郊一栋偏僻的小屋，让警察打开门锁，见了枪伤痊愈的家淮，带着兴奋的口吻说：“天机已到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从阎王殿里走了一遭后，又受孙甫堂的软禁，此时的家淮已蓬头垢面，万念俱灰。听孙甫堂话后，家淮豪无动容，用无神的双眼瞟一下孙甫堂，阴冷一笑。
“你不是一心想要成为围堡的主人吗？这回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哦？”孙甫堂话完，遂将柴立夫追杀邱东平的事情说了，又用略带神秘的语气说：“黄家鸿回来了！”
“这些关我卵事！”家淮不屑一顾。
“你脑子被驴踢啦”孙甫堂骂道：“按时间算，柴立夫在濂水镇时便能追上叛党，到时候必然交火。由于兵力悬殊，叛党必然撤退之围堡防御。柴立夫晓得芳子装疯回到围堡，这让他恨之入骨，必然会拼死攻下围堡，我再带部下协同夹攻之。你可趁双方火拼之际悄悄潜回围堡，趁机行事。待交战双方经过火拼将各自兵力消耗殆尽之时，你我再合力从背后给予最后致命一击，同时杀掉柴立夫黄家鸿和周义。此后，你夺回你的围堡，我拿回我的聚宝盆。两相其美，你我双赢！家淮兄弟，你觉得怎么样啊？”
孙甫堂话完后发出“嘿嘿”奸笑，家淮听后脸上则露出不置可否的神情。
柴立夫走了一个小时后，屋外副官喊“报告！”。谢团长从副官手上接过一份电报，内容与家鸿接到的电报相同。由于晋升为少将，谢雄达内心大喜。他突然想到与邱东平都在同一麾下了，忙命令徐营长立刻策马追柴立夫回来，以免自相残杀。
果不其然，在濂水镇，柴立夫率领一连士兵策马追上了邱东平等人。邱部边打边撤退到围堡，周义随即召集全体护卫家丁持枪登上城墙，两部人马与柴立夫部展开了一场你死我活的血腥拼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