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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家庭危机下的自我审视

我如同一个被抽去灵魂的躯壳,脚步虚浮地朝着家的方向挪去。那扇家门,在我眼中渐渐放大,却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充满了未知与令我颤栗的恐惧。我的手伸出去,仿佛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缓缓地推开那扇门。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浓稠的黏液中进行,沉重而迟缓,充满了无法言说的艰难。

客厅里的景象如往常一样,熟悉得让我心生痛苦。妻子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她的神情平和,就像一泓宁静的湖水,没有丝毫的波澜。当她看到我时,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淡淡地说了句:“你回来啦。”那声音平静得如同什么都未曾发生过,可在我耳中,却像是一阵冰冷的风,吹进我那早已混乱不堪的内心。

我本以为,自己内心那汹涌澎湃的愤怒与痛苦会像决堤的洪水一般,瞬间将我淹没,然后从我的口中喷涌而出,冲向她。可是,当我真正站在她面前,直视着她的眼睛时,却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扼住了我的喉咙,让我所有的质问、所有的愤怒都被死死地压制在心底,无法吐露半个字。

我只能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一句:“我有点累了,想回房间休息。”我的声音像是破旧的风箱发出的声响,沙哑而无力,每一个字都似乎承载着千斤重的疲惫。

妻子微微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那疑惑如同一个小小的涟漪,在她平静的眼神中短暂地泛起,而后又迅速消失,她的眼神很快又恢复了常态。“好的,那你好好休息一下吧。”她的声音轻柔得如同一片羽毛飘落,带着那种一如既往的关心,可这关心在此时却像是一种残酷的讽刺,深深地刺痛着我。

我转过身,朝着房间走去。每一步都像是在跨越一道无形的鸿沟,双腿像是被绑上了沉重的铅块,每迈出一步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妻子的目光像一根根尖锐的针,直直地刺在我的背上,那种被注视的感觉让我的慌乱如同野草一般在心底疯狂生长。

我走进房间,关上房门,背靠着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逃亡。我试图用这扇门来阻隔外面的世界,阻隔妻子那看似平静却让我痛苦万分的存在,也阻隔我内心那如暴风雨般即将肆虐的情绪。

我确实疲惫不堪,困意像潮水一般向我涌来,我的眼皮像是被施了魔法的沉重幕布,缓缓地想要合拢。可是,我知道我根本无法入睡。从知晓那件事到现在,两天的时间像是两个漫长的世纪,在这无尽的时间里,我没有一刻能够合上双眼。我的心像是被一只巨大而冷酷的手紧紧揪住,那疼痛如同尖锐的爪子,深深地嵌入我的灵魂,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一阵剧痛。

只要我一闭上眼睛,那些可怕的画面就如同被释放的恶魔,争先恐后地涌入我的脑海。我仿佛看到妻子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他们亲昵的举动如同锋利的刀刃,一下一下地割扯着我的神经;他们暧昧的眼神像是燃烧的火焰,将我心中那曾经美好的回忆焚烧殆尽。每一个画面都像是一场噩梦,而我却被困在这无尽的噩梦中,无法逃脱。

我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那单调的白色像是一片空白的绝望,而我的思绪却像是一群脱缰的野马,在内心的荒野上狂奔乱撞。我开始陷入对她背叛原因的深深思索之中,回忆如同汹涌的洪水,冲破了我内心的堤坝,呼啸着向我涌来。

在我回到贵阳之前,我在外地工作的那段日子里,我把她和孩子留在了家中,就像一个不负责任的过客,匆匆地离开了他们的世界。我总是忙碌于工作,工作就像一个贪婪的巨兽,不断地吞噬着我的时间和精力。我几乎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关心她的感受,她在我心中的位置似乎被工作慢慢取代。

每次她怀着期待的心情给我打电话,声音里充满了想要倾诉的渴望,想要和我分享生活中的琐碎趣事,或者诉说那些困扰她的烦恼时,我总是像一个冷漠的机器,不耐烦地敷衍几句,然后毫不犹豫地借口工作忙,匆匆挂断电话。我拒绝给予她应有的关怀,就像一个吝啬的守财奴,紧紧守护着自己那所谓的工作时间,却忽略了她那颗渴望陪伴的心。

在孩子的教育问题上,我更是几乎没有尽到一个父亲应尽的责任。我就像一个缺席的影子,在孩子成长的重要时刻总是不见踪影。我把教育孩子的重担几乎全部压在了她的身上,却从未想过她一个人承担这些是多么的辛苦。

而且,我又何曾是一个品行端正的人呢?我常常与客户穿梭于那些灯红酒绿的场所,在纸醉金迷的世界里迷失了自我。我虽然在内心深处不断地告诫自己要守住底线,可实际上,那些你侬我侬的亲密行为却如同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蛇,不时地在我的生活中闪现。我现在才如梦初醒,我有什么资格仅仅去责怪她呢?我自己不也是一个满身过错的人吗?

我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黑暗的深渊底部,四周是无尽的黑暗,没有一丝光亮能够穿透这浓厚的黑暗。我像是一个孤独的被困者,急需找到一个出口,急需找到一个能够倾诉内心痛苦的人。除了阿强之外,我还有两个特别要好的朋友,一男一女。我如同一个在黑暗中摸索的盲人,首先选择了给王志打电话。

我的手握住电话听筒时,微微地颤抖着,仿佛那听筒是一块炽热的铁块。我拨通了王志的电话,电话里传来那熟悉的铃声,每一声都像是在敲打我那紧张的神经。终于,王志那爽朗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喂,兄弟,最近咋样啊?”

我在听筒这头犹豫了一下,就像一个站在悬崖边缘的人,犹豫着要不要迈出那一步。然后,我缓缓地说:“嗯,最近有点烦心事。”我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不自然,像是一个蹩脚的演员在念着生硬的台词。

王志在电话那头依旧爽朗地说:“啥烦心事啊?你说呗,看兄弟我能不能帮上忙。”

我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从那无尽的黑暗中汲取一丝勇气。我开始讲述我的事情,但我的话语像是被一团迷雾笼罩着,我把事情说得模棱两可,就像是一个不敢面对真相的胆小鬼,故意把事情说得像是自己想多了一样。“就是我感觉我老婆最近有点不对劲,她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但是我又没有什么证据,可能是我工作太累了,有点疑神疑鬼的。”

王志听了之后,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在我耳中是如此的刺耳。“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你这就是小题大做了。女人嘛,有时候有点小秘密很正常的。你别想太多了,可能就是你工作压力太大了,产生幻觉了。”

我听着王志的话,心里像是被一团乱麻缠住,更加烦躁不安。他怎么能理解我的感受呢?他以为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他根本不知道我内心的痛苦如同汹涌的大海,已经快要将我彻底淹没,让我无法呼吸。

我怀着失望的心情挂了王志的电话,然后像是一个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决定给李倩打电话。电话铃声响了几声后,李倩接了起来:“喂,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我在电话这头沉默了一会儿,那沉默像是一种无声的挣扎。然后,我缓缓地说:“我遇到点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助,就像一个迷失在森林里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

李倩似乎立刻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她轻声说:“你说吧,不管什么事,我都会听你说的。”

我又深吸了一口气,这口气像是我在黑暗中最后的希望。我开始讲述我的事情,这一次,虽然我还是没有把事情完全说清楚,但李倩是个心思敏锐的女人,她像是能够看透我内心的迷雾,似乎猜到了全部的事情,至少是那些至关重要的关系。

她在电话那头轻轻地叹了口气,那叹气声像是一阵轻柔的风,吹过我那满是伤痕的心灵。她说:“我大概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你现在一定很痛苦吧。”

听到她的话,我的眼泪像是决堤的洪水,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我哽咽着说:“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发现她可能背叛了我,但是我又不敢确定。我觉得我自己也有错,可是我就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李倩在电话里温柔地安慰我说:“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但是你先不要冲动。你说你自己也有错,这一点你能意识到就很好。也许你们之间只是出现了一些误会呢?你有没有和她好好谈过?”

我用手擦了擦眼泪,像是一个想要努力看清现实的人。我说:“我还没有和她谈。我不敢面对她,我害怕一旦说出来,我们之间就会彻底完蛋了。”

李倩的声音依然温柔而坚定:“你这样逃避也不是办法啊。你迟早都要面对这个问题的。如果你不想失去她,不想失去这个家,你就应该找个时间和她好好谈一谈,把你的想法和感受都告诉她,也听听她的想法。”

我听着李倩的话,心里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稍微平静了一些。“可是我该怎么开口呢?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李倩耐心地说:“你就实话实说吧。把你发现的事情,你的怀疑,还有你自己的过错都告诉她。也许她会给你一个解释呢?”

我在电话这头默默地点了点头,虽然李倩看不到我的动作。“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李倩。你总是这么了解我。”

挂了李倩的电话后,我躺在床上,心里开始反复思考她的话。也许她是对的,我真的不能再这样逃避下去了。我应该找个时间和妻子好好谈一谈,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把自己封闭在痛苦和疑惑之中。可是,我又害怕面对那个结果,害怕听到她亲口承认背叛我的事实,那将会是一把最锋利的剑,直直地刺进我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我的内心像是一个分裂的战场,痛苦和犹豫在这个战场上激烈地交锋。一方面,我想要原谅她,毕竟我们曾经共同拥有过那么多美好的回忆,那些回忆就像珍贵的宝藏,深埋在我心中的某个角落。而且我也清楚地知道自己有过错,我不能仅仅因为她可能的过错就彻底否定我们的过去。可是,另一方面,我又无法轻易地释怀她可能的背叛,那种痛苦就像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横亘在我们之间,让我觉得无论如何也无法跨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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