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会胜利，这次也是

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漫长。当人们开始抱团取暖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这一点。

我叫阿里图库斯，我属于这个部落。我在这里长大，认识所有认识我的人，我和他们共同生活在这片大地上，持续在这平凡的每个日日夜夜。在这里我们见证过河流的奔涌，山峰的高峻，也见证了丰收的喜悦与失去亲人的痛苦。

而这个冬天似乎并不一样。

几天之前，来到村子里的人突然变多了起来。原本在冬天，大家都会蜷缩在自己的部落，而粮食的储备与交换应该在那之前。换句话说，他们应该早就做好了过冬的准备。那些新来的人有的带着年幼的子女，有的带着残破的身躯，而他们的共同点，是那刻在脸上的惊恐。毫无疑问，他们背离了原来的故乡，逃难来到此处。

自记事起，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这片大陆安详而和平，没有那些故事里编出来吓人的怪物，相反，那些长得与我们人类不一样的生物，兽人，他们温顺而朴实，即使是最小的孩子也不会害怕他们。而他们口中，却持续念叨着巨大，可怕等词汇，像是经历过野兽的袭击，对此，包括我在内的大家都不相信，因为并没有亲眼见到过，那如同地狱般的场景。

直到那天，一切都改变了。

雪下了一夜，在临近天亮的时候停了下来。太阳还没有升起，一层薄雾带着清晨的凉意笼罩着大地。

我按照往日的习惯来到部落的外围巡视。我从族长的家向前走去，直到目光断在房屋的虚影之后，开始绕行一周。

薄雾混着寒冷的空气被一口口吸入，冷得让我打了个寒噤。最近流民的到来在我的心头敲起了警钟，于是便开始留意那些人口中所说的怪物。虽然这样的冬天对于我们这些战士来说本就无事可做，但警戒也是必修课，所以我这些天总是会去巡逻，早晚各一次。

我将狩猎用的长矛插入雪中用作支撑，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进。眼前是皑皑的白雪，映着微亮的天空，是光还没有照到地面的时候。往往这个时候那些野兽会结束捕食，回到栖息地中睡觉，所以这个时候是安全的。而它们在捕猎的前一个晚上，一般会先在猎物的周围巡视，然后会留下脚印。

雪下了一夜，所以我并没有看见那些脚印，它们也许被厚厚的积雪掩盖了。

我从最远能看到村子的地方返程了。

远远地，我看见了穆里尔站在村子的边缘，向我这边看来。穆里尔是我最好的伙伴，也是我的老师，是一名天生的战士，我的狩猎技巧就是向他习得。

“又在巡逻，有什么发现吗？”他抱起双手，带着一如既往的肃穆神情。

“没什么。雪一直在下，会掩盖脚印和气味。”我摇摇头。“谁知道会不会是今晚。”

“今晚我一个人去吧，菲尔今晚有事找你。”

“加强警戒，最近来的人越来越多了，它们很可能也盯上我们了。”

闲聊过后，我回到了自己的家。菲尔是我在这里最熟悉的人之一，她是我们这手最巧的工匠，我们这些战士的衣服都出自她之手。多亏了她，我们才不用在狩猎的时候被风雪侵扰。

我走到她家门前，敲了敲门，片刻之后，门才打开。

“穆里尔说你找我。”我率先开口。

“他这个笨蛋难道没有说是晚上的时候让你过来吗。”她露出了很复杂的神色。

“说了，但是我晚上要去巡逻，所以现在过来了，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