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妹妹,适才我认真看了一眼,那人像是之前咱们打过照面的鹿鸣。”
“鹿千总?不像啊!这人头上无发,看着倒像是那里来的野和尚。”
就在此时,别墅外面隐隐传来皇甫旸的呼唤声。
澹台王妃侧耳细听,随后嘱咐陆氏姐妹,“此事,决计不可对旁人说起,包括旸儿。”
“姐姐,这个我省的。”小陆氏脆声保证。
大陆氏秀眉倒竖,冷哼道:“若他是鹿鸣,倒便宜这臭小子了。”
“姐姐,适才黑灯瞎火的,兴许人也没有瞧见。”
“但愿如此!”
三位王妃各自整理好衣裳,面色平静地出了别墅。
“见过三位王妃。”
皇甫旸躬身行礼,随后指着远方低头躬身的第五叔介绍起来。
澹台王妃轻轻颔首,“原来是第五先生的族侄,倒也不是外人,旸儿自请他过来回话。”
随着皇甫旸招手,第五叔低头看着脚尖屁颠地跑了过来。
一时礼毕。
不等第五叔发话,小陆氏似是发现了什么,抬起玉手指向湖里。
“咦,那里有个人飘着,似乎还在出气。”
随着小陆氏说完,澹台王妃若无其事,面色平静地看过去,“大晚上的,湖里怎会有人,妹妹莫不是瞧花眼了?”
“哟!这不是上林卫的鹿千总吗?”大陆氏冷艳的脸颊浮现一抹讶色,“他怎会泡在湖里?”
“嚯!还真是鹿鸣?”皇甫旸刚好看清湖里漂着那人的脸蛋。
“第五,快快,他现如今正向着岸边飘来,你赶紧下去将他捞起来。”
事实上,是鹿鸣自己往岸边漂过来的。
“殿下,小的不会水呀。”第五叔眼睛一瞪。
倏忽间,他瞧见庆郡王的眼睛瞪得比他的还要大,唯有苦着脸“哦”了一声。
随后不情不愿地撩起衣袍,来到岸边踌躇不前,要跳不跳的模样。
“快跳呀!你还傻杵着作甚?”
“先前你也说了,三千上林卫,今晚只听鹿鸣的号令。若他死了,你也不必活了。”
十三岁的皇甫旸指着第五叔的背影,急得跳脚大骂。
大陆氏听了此言,秀眉蹙起,心里刚刚浮起的杀意悄然敛去。
“哎哟殿下,小的忽然就会水了。”
第五叔屁股一撅,扑通一下跳进湖中。
过了片刻,‘昏迷’不醒的鹿鸣被第五叔拖拽至岸上。
“好汉,快醒醒。”
皇甫旸伸手放至鹿鸣的鼻孔前,“还有气。”
说罢,他探手去摸了摸他的腰间,摸到一块腰牌,掏出看了一眼,察觉就是他先前看到的那块千总腰牌。
于是道:“第五,之前我们在河道上遇到的那群黑衣人,料想就是忠王派来的,鹿鸣十有八九是和他们撞上了。”
此刻,鹿鸣和初见不同之处,便是他的头发似被利刃割短,瞧着那些刀法,显然是仓促之下完成。
“鹿千总,醒一醒。”
鹿鸣其实一直清醒着,始终闭眼暗地倾听。
他先前听见‘王妃’二字,后又听说让人把他眼睛给挖了。
为了避免误会,他索性装晕,权当月高夜黑,他什么也没有看见。
或者说,他摔进湖里的第一时间就已经昏迷。
直到听见对方没有怀疑自己,他方假装悠悠醒转,声音带着迷离和沙哑:“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你们是谁?”
“我又是谁?”
“呃?”第五叔正在旁边弯腰拧着湿衣袍,闻言差点没被一口气给呛死。
好家伙,合着他救了一位不知自己是谁的人?
澹台王妃和陆氏双姝脸色一喜。
此人莫不是因为那一瓢重击,因此得了失魂症?
好好好!
如此甚好。
三姝悬着的那颗心顿时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