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宁华姝优雅地挽起袖子,露出白皙纤细的手腕。她从侍女手中接过那把专属弓弩,轻轻抚摸着弓身,仿佛在与一位久别重逢的老友打招呼。这弓弩承载着她与二皇兄的回忆,自二皇兄逝世后,她已许久未碰。此刻,那熟悉的触感让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宁华姝手持弓箭,三箭并搭,身姿挺拔如松。她微微侧身,左腿笔直地向前迈出一小步,右脚稳稳地扎在地上,形成一个稳固而优美的射击姿势。左手稳稳地握住弓身,手臂伸直,手指轻轻扣住弓弦。那弓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散发着一种神秘的力量。右手拉着箭尾,用力向后拉,弓弦被拉得紧绷,仿佛随时都要断裂一般。她的眼神紧紧盯着前方,目光如炬,仿佛能穿透一切。
微风轻轻拂过,吹起她的发丝,几缕青丝在风中飘动,更增添了她的几分妩媚。然而,她的面容却冷峻而坚定,微微抿起的嘴唇透露出她的果敢与决绝。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二皇兄的话语,身体绷直,手呈垂线,将目标想象成父亲最讨厌的水寇。
宁华姝时常在家书中听到父亲梁王提及江南沿海之地的水寇猖狂,时不时便要派兵去剿匪。若是自己还在家中,学得这身本领,想来也可以随着父亲去上阵杀敌,那该多痛快。
宁华姝深吸一口气,然后果断地松开手指。刹时,三箭如闪电般射出,箭羽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带着凌厉的气势直奔目标而去。那一瞬间,空气仿佛都被撕裂了,发出尖锐的呼啸声。三箭依次飞出,速度之快让人眼花缭乱。第一箭如流星赶月,精准地射中了靶心右侧上方约一寸处,箭头深深嵌入靶中,箭尾微微颤动,仿佛在向众人宣告它的威力。第二箭紧随其后,射中了靶心左侧下方距离约半寸的位置,箭身笔直,显示出强大的力度。第三箭则稳稳地扎在了靶心正下方一寸多的地方,这一箭恰到好处地与前两箭形成一个稳定的布局,仿佛在向众人宣告她精湛的箭术和不容置疑的威严。
刹时箭羽穿梭,箭矢擦过的风,拍起宁华姝脸颊的面纱。朦胧透出她清丽的脸庞,面容上的坚定,让张煜眯了眯眼。想起公主刚刚若有似无的警告,好像她并不想让他拿到这次宴会的头筹,思来想去,自己似乎从未得罪过这个公主。且不说今天是他们之间的头次见面,自己刚刚可是头位应下公主的规矩,不说被另眼相看,也不至于留下什么太差劲的印象吧,怎会如此。
张煜将折扇撑着下巴,属实未想清这公主未免对自己的敌意太深了些。莫不是公主早有心上人,我刚刚的展示灭了公主心上人的威风,让其失了面子。可刚刚演示的皆是草包,公主这眼光怕是也不太行啊。
如果公主能看上草包,那当然也可以重新看上我啦!张煜心想着,准备想公主投射上自己灿烂明媚的笑容,“公主真是好技艺,臣等自愧不如。”
宁华姝转头看着张煜满脸谄媚的笑容,不屑地将弓弩扔给一旁地内侍。甩了甩衣袖,嘟囔了一声“马屁精。”又重新仰起自己高贵地头颅,坐回亭院当中。
须臾之间,时光如白驹过隙,春宴在悄然流逝的时光中偷偷溜走。此刻,已然到了决定谁为头筹的关键时刻。宁华姝望着眼前这群无趣之人,早已从原本的正襟危坐改为美人卧榻之姿。她手肘撑着一旁的桌子,双腿随意侧卧一旁,尽显慵懒之态。
她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来回扫视,看来看去,也就林太尉家的小将军箭术还算能与张煜打个平手。然而,若是再比其他艺技,怕是这位小将军并非张煜的对手。况且,父皇指定的人选是温丞相的次子。而自己为他挑选的书籍,他的表现倒也可圈可点,将赏赐给予他倒也合适。
直至最后一人表演结束,织意轻声提醒公主:“天色不早了,公主不如早早给出头筹,回宫去吧。”确实,得赶紧结束这场春宴,以免某些不甘心的人再生变故。
“既然大家的比拼已结束,那便稍作休息片刻。本宫稍后便来公布此次春宴的头筹花落谁家。”宁华姝说完,似笑非笑地看了张煜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别看了,没你的份。
张煜隔着帷幔,看到公主似乎在望着自己,心中不禁疑惑:这是什么暗示?看我作甚?莫不是我是这次的魁首?也是,我这箭术,全京城我说第二谁敢说第一。那林逸年不过是在我之后展示,投机取巧罢了。若再给我一次机会,自己定要将他狠狠踩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