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防兵本就是没有术法的糙汉子,虽见周老怪异,但不知其中深浅。
可方才感应到周老身边死气的姜劲知道,若是这行子人周老真的发怒,恐怕不需动手,光是把这死气散开,便足够将那些城防兵变作活尸。
一般说,在这大唐,若是有了术法傍身,常人就算不上赶着巴结,也应礼遇有加。
可方才那城防兵分明知道行子人的手段,却还是如此行径,姜劲不免有些纳闷。
谁知周老闻言满不在乎的摆摆手,温和的说道:
“都是些劳苦娃娃,有些戾气实属正常,老头子被骂几句,也掉不了肉,无妨。”
“这周老看着满脸死气,没想到心境却如此淡然。”
姜劲暗道,不禁对周老心生好感,想了想便又问道:
“周老...方才城防兵说行子人从不入城,可有此事?”
官大一级压死人,这城防兵都是些没有术法傍身的凡夫俗子,寻常就连说话都恭敬得紧。
若是得罪了侍郎,随便找个由头派去收拾侍郎处理邪祟的尾巴,便不一定能活着回来。
所以方才那城防兵冒着风险也要出声阻拦,让姜劲有些困惑。
身边牵着毛驴的周老闻言老实巴交的赔笑道:
“小大人没跟他们说是严府君寻我来的,倒是件好事。”
“周老唤我姜小子便可,此话怎讲?”姜劲听周老如是说,问道。
“若是让这帮人知道监天司都需要找我们行子人相帮了,恐怕监天司在这浮梁城的人心,便失了。”
“嗯?”姜劲闻言面色一凝,却见周老继续说道:
“这监天府是人皇正道,天生便带着官气儿镇着浮梁,若是失了人心,百姓便不怕,官气儿则镇不住。”
“届时,恐怕便会有大邪祟趁虚而入,霍乱百姓。”
“大邪祟...”姜劲闻言意动:“几年前那次虎精入浮梁,莫非便是如此?”
听姜劲提起此事,周老也叹了口气,点头道:
“自然是了,那上一任监天府君,练的并非是你们这镇魔路子,而是拘魂之法。”
“这拘魂之法,练至大成后,神魂可透体而出,那陈府君见虎精入城,便与其在城内斗法,原本是想借这浮梁官气儿取胜,可不知怎的,这满城官气却被普度寺吸了个干净。”
“那陈府君,斗法失败,神魂也被虎精吞噬,最后若不是普度寺住持出手,恐怕这浮梁在那天就已经没了。”
姜劲早就一直听说这虎精入城之事,也知道最后是那住持所迫。
但此间细节倒是第一次听说,于是便细细的记在心里,二人又行了一阵,便到了监天府。
周老便去一旁的畜圈放置驴子,而姜劲则先迈入府内。
刚入府,就见几个风尘仆仆的巡城兵聚在一起,悄声的议论着什么,连姜劲进来竟都未察觉。
“怎么又遇到这嚼舌根的了?今天真是怪事。”
姜劲心中暗道,步子却不由朝那边迈了迈。
只听那人群中有道声音悄默默的说道:
“哎,你们听扫尾的兄弟说了么?那龙头村真邪性啊,满地纸人不说,还有具老头子的尸体!”
“那老头子的尸体,更是渗人的紧,满身的皮竟是不知道被谁给扒了下去!活像只褪了皮的老鼠!”
“什么?!”
姜劲脸色登时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