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进行我们会为过往的一切加上一层昏黄的滤镜,这层滤镜会遮掩缺陷,只留下模糊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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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很明显秦梦还没有从我“善意”的谎言中走出,而我也懒得自讨没趣。
正巧小桃顺着唱完了《Duvet》的最后一句,我习惯性举起双手鼓掌,竟突然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这响起了掌声。
四面看去,周围的人都还沉浸在歌声中,甚至是小桃和高文也没有一丝要致谢的意思。
直到过了将近半分钟的时间,高文才向前一步致谢,观众如梦初醒,掌声如雷轰动。
我发誓这是我人生中看过效果最轰动的一次演出,听众全部都被歌者带入了另一个世界中,这才是音乐最本质的魅力,带人逃离现实世界的力量。
小桃的脸上潮红更加明显,我想她在唱这首歌时也已经全神贯注其中,以至于现在看起来有些气喘。高文的神情也有些激动,致谢的声音都有着些许颤抖。
“这就是你跟我说的那个美女吗?”黄伟问。
“是啊,怎么了,不好看吗?”赵青答。
“好看,但是,你确定哥们能拿下这种的吗?”
我悄悄拿过了桌上的酒,黄伟和赵青两人正大眼瞪小眼,也许面对小桃这样的奇女子大多数正常男人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你说你有钱,哦,但是我不需要,你说你很帅,哦,但是我并不喜欢。
对于这样的人,最大的问题是——你根本不知道她想要什么,或者说,她想要的东西很简单,只是你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没有。
他们两人不说话,于是我也不说话,啤酒的味道对我来说并不友好,但是看了看那边脸上愠色仍然没有消退的秦梦,我还是更喜欢选择坐在这里喝一点不算好喝的啤酒。
女人是很可怕的生物,特别是在她们生气的时候,我丝毫不怀疑如果我厚着脸皮还坐在原本的卡座的话秦梦会在某一个瞬间泼我一脸酒然后提起包拂袖而去。
“今天酒吧里面到了两位老朋友,让我想起来那时候我还上大学的时候。”高文顿了顿,又说:“这让我想起来一首很久没唱过的歌,也是今天来到这里的一位朋友写的,之前我从来没有在大众面前唱过,所以,我开始唱了?”
高文的目光精准投在我的身上。
其实我写过很多歌词,但是高文所说的那一首一定是《再见》。
这种无需言说的沟通很奇怪,但只有到这种时候你才会知道和那个人之间的了解有多么深刻。
我点头,高文看到了我的动作,而观众们还以为高文的停顿是在等待他们回应,因此还响起了好几个喊“好”的声音。
“一首《再见》,送给在座各位,也送给我的两位老朋友。”
《再见》这首歌是我在高二的某一节英语课上写的,当时我喜欢坐在窗边。
我的高中在窗边的位置有着很大的窗台和窗户,在上课无聊的时候我就会盯着窗外看。
这个习惯甚至保留到了我的大学时期,只是因为现在我不再上课了,所以没有了这样的体验。
现在想来,高中时候自己在别人眼中大概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吧,总是盯着窗外的东西,上课时候还会哼来哼去的。
必须承认的一点是,后来我经常觉得这首歌的歌词写的不好,高文却总是劝慰我,说总有一天你会觉得它变得好听。
我相信他所说的,因为随着时间的进行我们会为过往的一切加上一层昏黄的滤镜,这层滤镜会遮掩缺陷,只留下模糊的美好。
歌曲也是一样。
“多年之后听到那首熟悉的歌曲的时候,难道你会首先想到这首歌的歌词好烂好烂作曲好烂好烂吗?不,你只是会想起有一天你伴着这首音乐做了什么样的事情,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那时候你听的就不只是这首歌,而是藏在每一个音调中的回忆。”
这是高文的原话,出自一次醉酒之后。
“在街角的小酒吧里
你渐渐的失了声息
从那以后
我失去了你”
熟悉的前奏,熟悉的声音,只是因为这次经过了音响的传输,听起来和之前总觉得有些差距。
“要我就此与你别离
要我忘记你的声音
要我倒满一杯啤酒
独自藏进黑夜里”
“可我记得温热的呼吸
心脏在怀里跳个不停
你轻轻的笑了一笑
替我要了一杯扎啤
我才不管喝醉的你
我自己站起都费力
就算你要远走旅行
就算你说要带我去”
“小桃!”高文突然由低沉的嗓音转成喊叫,我心中一惊,因为歌词和曲调都对不上。
“你听我的答案是,我愿意。”他又转回低沉的嗓音,唱完了第一部分的最后一句。
台下口哨声四起,高文和小桃都笑着并不在意,很明显这是为了营造节目效果做的改编,我也不在意这种东西。
间奏过后,就要来到副歌部分,但是我没想到唱副歌的竟然是小桃:
“可我自此失去你的声音
再也寻不到任何的你
偷偷藏起的你的手机
告诉自己我不在意
可你自此没有任何消息
也不在乎与我分离
求你把我记忆
一点不剩全部带去”
然后高文接上:
“而黑夜到来遮天蔽地
千家灯火带来光明
我一个人守在这里
没有人留一份寒衣
你走后的世界里
白昼也带不来晨曦
我不陪你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