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人身上自然会有平静的味道,温柔的人身上也自然会有温柔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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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是上午九点半,最近我的作息逐渐没有像之前那样紊乱,而是变得规律了起来,这也使得我重新拥有了名为早上的这段时间。
因为昨晚喝了不少酒还吹了风的缘故,我的头有点疼,床头水杯里面却没有热水,于是本来还想赖床的我只能起床烧水喝。
烧了水之后,闻着自己一身的汗臭,我只好再去洗个澡。当做完这一切之后,我觉得无比地精神,今天依然是个好天气,阳光照在窗台让人觉得温暖。
我走到阳台给盆栽浇了水,它们都是很顽强的生物,除了浇水我几乎没有给它们做任何别的事情,即便如此它们依然在茁壮生长。
看着这些盆栽,我突然产生了跑步的念头,于是放下了手中烟,换好衣服就出了门。
之前我也是一个喜欢跑步的人,最经常的跑步路线就是沿着河边跑两公里,然后再跑两公里回程。
之前木语会在有空的时候陪着我一起跑,在我休息的时候给我买水擦汗,我们边跑步边聊天,我会跟她说一些圈内的奇闻轶事,她也会跟我吐槽老板吐槽同事。
有时候我们的交流好像并不在同一个频道,但是我很享受这样的时光。
收起思绪,我渐渐提高了配速,在心率足够高的时候人就会没有空闲的心思去想别的事情,为了防止我在接下来的思考中再次想到伤心的事情,我一口气将配速拉到了冲刺的阶段。
所以当我跑完两公里之后,呼吸已经完全紊乱,这是平时不会出现的情况。
我缓缓走在回程的路上,不断深呼吸调整,又开始思考别的事情:身上的钱只剩下了一千三百多一点,马上又是要交房租水电的时候,而现在我也没有什么存稿,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把之前被拒的那份稿子投给别的杂志,如果加过微信的几个杂志编辑中有人愿意拿走这份稿子的话,那么大概很快就能拿到酬劳。
如果是走正常的邮件投稿给其他不熟悉的杂志社,稿费还不知要多久才能到。
更要命的是,就算这篇稿子被收纳,我也得着手写新稿子了。可是我现在没有任何灵感可言,连写一句话都费劲,更别说写一整个故事。
就这样,我在思考之中不自觉回到了家中,原本想要跑回的全程变成了走路,而在这整个过程中我也没有任何能用以实践的灵感。
中午饭依旧只是自己一个人吃,随便对付一下我就坐在了电脑前。
为了降低木语离开带来的伤害,我把我们之间的合照全部收了起来,可是此刻电脑桌前还摆放着一幅。
那是我们大学的时候,我在大四要结束的时候过了最后一次生日,木语坐在我旁边,我们两个的脸上都被抹上了蛋糕,看起来像是两个被拼在一起的阿猫。
照片是王诚拍的,张庭在四月将末去了藏地,此刻被装在我的手机屏幕里面。
一直到十八岁,我都很在意自己的生日,因为这代表着我一步步长大了,只是自从我孤独地度过我的十八岁之后,我就明白,其实世界上不会有那么多在意我的人,因此后来我的生日从来没有重视过。
十九岁生日的时候我和王诚张庭一起过,王诚给我定了一个蛋糕,张庭买了许多菜,我们就在小出租屋里面吃着自己做的菜喝着自己调的酒。
二十一岁,我遇到了木语,她是世界上最爱我的人,当时我无比确信这一点。
因为那是我第一次被爱敲开了心门,那久居在我心中的阴郁的海水在她进入之后消散,她用爱作为剑刃,劈开我的掩饰和伪装,一路杀到我的心里面告诉我你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我爱你。
那种靠近之后将要被融化的爱意成功化解了堆积在我身上二十一年都不曾变化的冰山,让我明白从此在这个冷色调的世界我再也不是一个人面对孤独和悲伤。
拍下照片的时候,我二十二岁,王诚要我和木语坐在一起要为我们拍照,木语趁我不注意给我的脸上涂上了蛋糕,我从自己脸上抹下然后也抹在她的脸上,在我俩抹完相视一笑准备拍照的时候,王诚却告诉我们已经拍好了,却怎么也不让我们看照片。
当时我笑他是不是忘记打开盖子了所以才不让看,他大骂我没良心又抓起一把蛋糕向我脸上砸来。
直到后来毕业要离开的时候,王诚把这张照片作为礼物送给了我和木语,相框是特别定做的,在侧面还写着我和木语的名字缩写。
我伸出手去触碰,刻着名字的地方仍然能很清楚地感受到,好像刻痕这种东西就是会存在很久很久,即便是人变了,它也一直存在着。
我就在这张照片前呆立了许久,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觉得木语的声音仿佛又回到了耳边,在喊着我叫我别再发呆了快点过来吃饭。
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我刚已经吃过了午饭,木语也不在我的身边。沉默许久,我将这张相片一起收了起来,重新坐回电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