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潜背的很稳当，但免不了会有上下晃动的感觉，明霞以前几乎没让人背过，觉得很是新奇，边啃着灵须根边四下张望着，连道路两旁以往司空见惯的风景，今天似乎都变得不一样了。

他们两饭吃的早，此时恰好是羽灵族大部分人准备午饭的时间，路上没有多少人，但凡有那么几个注意到他们了，都不约而同的好奇的盯着看了几眼。龙潜和明霞都是精神力长者，彼此都心知肚明，但龙潜是对此类事情迟钝，明霞则是早已习惯了某些私下里对她的讨论，加之有心事，所以内心毫不在意。

一路颠着颠着，不觉间就到了校场。

“我看看……这么早应该还没人。”龙潜放下明霞，两人走进了校场，却不料校场角落里便有一道青灰色衣服的身影正在练习动作，一杆长枪舞的虎虎生风。

“沈丹？这么早就来了？”龙潜看清了沈丹和他的长枪——其实光看长枪已经有八九成的把握断定此人是沈丹了，到现在龙潜还没见过几个羽灵族掏出来长枪过的。

“提前预热一下，等会与教习对练，兴许能多些把握。”沈丹将枪架到一旁的木架上，拱手行礼道。

“你小子真是执着啊……”龙潜眼角抽了抽，但更多的也是欣慰，说实话，他巴不得沈丹能苦苦钻研枪法，对手是同样的武器相比拿着其他的武器，对招式感悟起来容易多了，假如龙潜直接与记忆中的那位九幽冥离枪主人对练，绝对能飞快的消化掉自己脑中的战斗本能，再也不用担心哪天一觉睡醒就忘光不会用了。

这时沈丹擦了把汗，回过神来才注意到跟在龙潜身后的明霞：“小明？你怎么来了？”

“小明……”龙潜刚觉得这名字还挺简洁好听，身后的明霞就探出脑袋，满脸黑线的说：“我来看看不行吗？还有，别叫我小明！”

“啊，哈哈，一时顺口。”沈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我怀疑你是故意的。”明霞抓着龙潜衣服的下摆，气鼓鼓的说。

沈丹注意到明霞的动作：“教习大人，明霞和你很熟悉？”

他心中有些惊奇，明霞这小姑娘一直都是生人勿近的感觉，教习来羽灵族感觉根本没多少时日，如何能与她相熟了？

“明霞，你和沈丹熟吗？”龙潜短暂的思考了一下，还是先决定探探明霞的口风，他是失忆但不是傻，明霞平日里表现的气质很难让人觉得她是一个交际广泛的人，而且身为一个与羽灵族血统毫无关系的人，这些日子以来的经历使得他也能猜到明霞因为身份原因可能多少会有些不自在的地方，如果他和沈丹真的交恶，龙潜就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了。

“还算熟吧，”明霞撅着嘴，“我从小到大碰到他几次，每次都莫名其妙的鼓励我好好修炼，巴拉巴拉的讲一堆，莫名其妙的，感觉是个好人吧，就是太迂腐了。”

“嗯……你当着人家面说好吗？”龙潜有些语塞，不过也算是放下心来了，于是转头对沈丹笑道：“刚来羽灵族的时候，沈清颜少族长安排过她来给我介绍一些事宜，所以相识。”

“这样啊。”沈丹也听到了明霞的话，但只是微微一笑，“教习既然与小……明霞相熟，平日里也麻烦多督促鼓励她吧。”

“鼓励个锤子啊……而且我听到你又想叫我小明了。”明霞小声嘟囔道。

“行了，你到那上面去看着吧。”龙潜冲校场周围的楼阁挥挥手。

“行吧。”明霞转身走了。

目送的明霞头发一颠一颠噔噔噔的爬上楼了，龙潜身后的沈丹突然轻声说道：“教习，有些事想和你说说。”

“关于明霞的事？”龙潜朝远处走去，顺手从长歌行的自成空间里取出了霜落。

“对。”沈丹立刻意会了龙潜的意思，也取下自己的长枪，两人走到远处，拿着长枪装模作样的比划着，一副探讨武艺的样子。

“明霞的身世，不知道教习清不清楚？”沈丹开门见山的说道。

“大概是知道的。”龙潜比划着霜落。

“明霞的母亲是沈千云族长的姐姐，我们都叫她沈千一姑姑；父亲则是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从他来到羽灵族直到离开，除了千一姑姑几乎没人见过他。”沈丹一把横过长枪。

“真的没人见过？”龙潜忍不住问道。

“老族长可能见过。”沈丹沉默了一阵子说道。

“老族长？”龙潜低头观摩着霜落枪尖的花纹，这些花纹也起到血槽的作用。

“沈千云族长的父亲。”沈丹同样提起枪尖抚摸着。

“这位老前辈现在是……”龙潜迟疑道。

“郁郁而终了。”沈丹低头看着枪尖，午后惨白的日光使他的面上一片阴霾，而闻言惊愕抬头的龙潜则完全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这些事，羽灵族中，其实大家都知道些什么，只是都不想说罢了，”沈丹说道，“教习大人可知修行者生育的说法？”

“呃？”龙潜一脸懵，这话题转的也太快了吧？

“灵力修炼，其实就是引灵力入体，改造自身，从而实现生命层次的迁跃，修为越高，与肉体凡胎差别就越大，太过于强大的血脉几乎难以再产生后代，一般来说，到了地阶就几乎没有生育的可能了。”

“这一过程中，男性还只是难以受精的问题，女性要承受的则是直接的危险，尤其女方的修为低于男方时就更为致命。”

“嗯。”龙潜点头道，虽然他也挺好奇为什么“受惊”会出现在句子里，但更好奇的是沈丹所说的后续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