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周长老没多问，转头又去找了。

其实一般有人来藏书阁是不用守阁长老做什么的。但其一沈清颜地位不一般，其二就是她要找的书的确不好找。精神力修炼，在羽灵族几乎无人问津。

找这些书不用进到后山，几分钟后周长老便捧来了一摞书，足有五六本，厚度也不容小觑。沈清颜见状有些头疼：“周老，这些都是精神力修炼之法？”

“功法倒算不上，只是对不灭神修炼一道的一些梳理，少族长若要修炼，弄清前因后果还是有必要的，否则难免误入歧途。事关灵魂，还须慎重。”周长老正色道。

“清颜受教了。”沈清颜微微欠身，双手接过这摞书，入手只觉得沉甸甸的，“这几本我都要暂借，麻烦周老开个凭证，还有精神力功法也一并拿来吧。”

“嗯……”周长老有些语塞，“少族长，我族暂时没有精神力功法……”

沈清颜眼角抽了抽。

“果然吗……”

……

半刻钟后，沈清颜捧着一摞书走出藏书阁，艰难的把书塞进了那口布袋，然后抱着布袋走出了法阵覆盖的范围，方才腾空而起。其实以她的修为足以依靠自身的灵力飞行，但藏书阁方圆三里禁空是族中规矩。

…………

龙潜和明霞为龙潜的洗漱问题折腾了许久。龙潜本但心让沈清颜久等，不过通过明霞得知，羽灵族一天只吃两餐，所谓午饭是日昳时分吃，已经是下午了——换句话说，他们其实吃早了。之前明霞又不在意这事，也就没说。

所以龙潜便放心开始折腾，虚心向明霞讨教怎么洗头。明霞觉得比划不清，到最后直接亲自下场示范洗头，她的头发有自己人那么长，洗起来难度不小，教学价值还是相当高的。

“不过，我通常是直接整个洗个澡的，专门洗头发对我来说太麻烦了。”明霞捧着她的头发小心擦拭着，为此她还特地坐到了龙潜的桌子上，防止头发碰到地面。

为了两人都洗完，龙潜来回打了五趟水，明霞比他还多用一盆。

最后，两人都顶着湿漉漉但清爽的头发向羽灵津走过去。一大一小两个人并肩而行，龙潜玄黑衣服，明霞月白衣服，站在一起反差格外大。一路上都有不少羽灵族瞪直了眼看着他俩。

走着走着，明霞指向了不远处的一座塔楼：“我们去观星楼吧。”

“别闹，我要去羽灵津的。”龙潜虽然挺好奇那座塔，还是摇摇头。

“急什么？我经常去那上面，可以看到羽灵津的，等看到清颜姐姐再过去就好了。”

“那……行吧。”龙潜犹豫片刻还是同意了。

于是两人略微变向走到了观星楼下。这的确是格外高大的一座楼台，尤其羽灵族的高楼大多是地势所致，但这座是单纯的高瘦型，一共七层。

龙潜正仰头看着观星楼的檐角柱拱，余光却被明霞的动作吸引了。接着他便眼角有些抽搐的看着明霞蹲在走道边，伸手从木板边沿不知什么地方摸出了一把钥匙……

“你藏的？”龙潜忍不住问。

“这里我常来嘛。”明霞有些理所当然的说。

她举手把钥匙插进钥匙孔，拧开了大门。龙潜跟进去四下张望了一番，几乎没什么陈设，只有一架楼梯通向二楼。明霞也没耽搁，径直开始爬楼梯。

一楼到五楼都没什么东西，只留了几张桌子和一些空书架。到六楼便截然不同，一看就是常有人来的样子。

不过……

龙潜狐疑的看着那张小床，一些略显幼稚的陈设，还有柜子上似曾相识的发饰和衣裙，甚至空气中还有一股明显的女孩子的的香甜气息……无语的转向明霞：“你不会住这里吧？”

“我有屋子的，”明霞显然没想到龙潜猜的出来，有些支吾，“不过经常来这里就是了，有时也睡一觉。”

龙潜腹诽着你这丫头分明是常住这里啊，钥匙都归你管了，但没有深究。点点头说：“上楼吧。”

七楼就是一个亭子，没有墙壁，甚至没有栏杆。周围一大片的风景尽收眼底，高处的风徐徐吹拂着。龙潜理理衣服坐下来，明霞则仿佛很珍惜个头能超过龙潜的时候，依然站着。她见龙潜久久无言，问道：“你在看哪里？”

“我在等头发干。”龙潜无奈的说。

“……”明霞一时语塞，下意识的拨了拨身后的长发，嗯，果然还得晾晾。

“你和清颜姐姐要去干嘛？”她又问。

“教我修炼。”

“万一你天赋很差怎么办？”明霞叹口气，“我的天赋就不好。”

“啊？”龙潜惊到了。

明霞的天赋不好？

龙潜突然迷惘起来了……他依稀记得不久前某人笃定明霞不一般呢。

完了完了，我不会真的天赋很差吧。

“不信？”明霞翻了个白眼，“我真的很弱的，到现在都开启不了通灵域呢，明明黄阶低级高段就行了，十七岁了都没达到……”

她无谓的说着，眼里却藏着若有若无的失落。龙潜转头想看她，但一阵风起，吹起了两人的头发，挡住了龙潜的视线，也遮掩了明霞的小脸。

“喂，龙潜。”

“怎么？”

“你为什么想要修炼？”

“唔……”龙潜温和的笑了笑，“我没有记忆，就像无根之萍，所以无论是要成为自己的依靠，还是有更多见识充实我的回忆……都需要力量。”

“哦。”

明霞应了声，随后两人都没了话。

他们在高台上坐了许久，长发从一绺一绺变得渐渐松散开，逐渐成为风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