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觉得这些东西由自己承担足矣,是时候还给老人家一个安稳祥和的晚年。
“啸伯,别光说我,这么多年您是怎么过的?当年发生了什么,是什么人能够将您重伤至此啊?”
晓风清楚的记得,三年前的风啸英姿飒爽,武功高强,在江湖上也是可以排的上号的存在。然而,再见面,他武功半失,容貌半毁,颈部重伤,一下子老了不止二十岁。
这其中的经历绝不比自己好,甚至可能更苦。
风啸迟缓的思绪被一点点带回三年前:“当初柳昭华父子匆匆请辞,我见他神色有异,于是就跟了过去……”
三年前,碎星谷山脚下。
风啸尾随柳昭华父子行至百米之外,只见柳昭华故意找了个说辞支开了柳承宇,鬼鬼祟祟和一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碰上头。
柳昭华低眉顺眼,嘀嘀咕咕说了很多话,奈何风啸离得太远,一个字都没有听清。他小心谨慎向他们挪动,结果,不及五步他就被黑衣人察觉。
黑衣人浑厚一掌隔空使出,正中风啸的胸口,震得他真气涣散,口吐鲜血,趴在地上迟迟无法起身。
“这个老东西记得处理掉,以免后患无穷。”
“我知道了。”
黑衣人很快就消失在深林中,留下的柳昭华不得不执行他的命令对风啸赶尽杀绝。面对他的无情,风啸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他拼尽全力与之抵抗,最终还是没能逃脱重伤的下场,成了如今的样子。
“或许是那柳昭华心中有愧,所以才没有下死手,不然我怕是没命活到今天。”风啸死里逃生,有运气也有人为,“我隐约听见他和那个黑衣人说下毒什么的,我猜他和谷主被杀脱不了干系。”
“不用猜了,当晚谷中所有人全都中了毒,当敌人杀进来的时候,根本毫无还手之力。”晓风不知道是不是应该为风啸感到庆幸,“还好您当时不在,不然就和爹爹他们一样了。”
“没想到堂堂天钦剑派掌门竟是如此阴险的卑鄙小人!”风啸愤愤不平,恨不得将柳昭华碎尸万段,“只可惜他已经死了,不然我一定要他血债血偿!”
晓风握住他青筋暴起的拳头,平静地说道:“啸伯,这个仇我已经替您报了。”
“什么?”风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柳昭华是你杀的?”
“是我,我不仅杀了他,还让他死无全尸。”
“好!好!太好了!”风啸放声大笑起来,积攒了三年的怨恨仿佛在这一刻得到了淋漓尽致的释放,“真的太好了!太好了!柳昭华死有余辜!他毒害我碎星谷一百一十余条性命,只用他一条命来赔已经是便宜他了!”
话虽如此,他也没有被仇恨冲昏头脑,逞一时嘴快,却不忘叮嘱晓风切莫殃及无辜。
“孩子,照那日所见,柳承宇应该并未参与此事,他与他父亲到底不是一路人,如果可以你就不要与他和天钦剑派为难了。”
“我懂。您放心,此事我没有迁怒天钦剑派。至于承宇,那是我和他之间的恩怨,就让我们自己解决吧。”
不过几句话的交谈,风啸渐渐感觉到了晓风的成熟,那个缠着他做月饼的小丫头已经有了独当一面的能力,有了冷静思考、承担责任的坚毅,他很欣慰,也替风家夫妇感到开心。
他双手捂着脖子努力抬起头,对着墓碑上的名字一声长叹。
“天扬,菀菀,看见了吗?你们的小若清,真的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