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走回宿舍的时候,被外星人绑架了。
这些奇奇怪怪的外星人来自大刘的三体世界,别管他们是怎么来的,毕竟陆离的日记就是这么写的,谁知道呢。陆离认为他们有,于是他们就有了。
三体人很显然没有脱水,毕竟他还是活着。这是一位没有和地球接触过的三体星人,甚至不知道任何地球有关的知识,也许他来自20世纪前的某个时间,总之他出现了。
而为什么陆离的大脑为什么可以和他们交流很简单,因为三体人知道他是地球上唯一一个不止可以通过宏观层面来进行交流的地球人,所以他被三体人绑架了。
我们不妨设这个三体人为X,X询问陆离:“你喜欢喝水吗?”
陆离说,“我喜欢喝水,如果没有水喝超过72个小时,我可能会死。”
“那你想不喝水吗?”X觉得陆离应该学会放弃喝水这种低端的控制水分的方式,转而采用更高级的方式。
“不,我认为我需要喝水这种方式。”陆离冷峻地回答,他用神奇的扑克脸回答着三体人的问题。由于X知道地球人不知道他们这个种族的详细样貌,所以他出了一张玫瑰K。
“我认为我是在用人类的这种方式思考,尽管我也不知道人类的定义是什么,在X出现之前,我们很难定义人类是什么,但是你出现之后,貌似我们可以这么定义,除了你之外的高智慧生物就是我们人类,但很显然这是一种归类的数学方法,使用的前提是除了我们两种智慧生物以外,这个蓝色的星球外没有别的智慧生物,很显然在现在这个确定的时间里,我们可以确定这个前提是完善的。那么接下来我们需要解决的就是,我们两者之间是否存在交集,比如如果大脑是X的大脑,身体是Y身躯,那么这是人还是什么别的生物。我知道你想问Y是谁,嘛,根据前后文我们不难看出Y就是人类,人类这种生物与其他生物的不同之处,不就在于yy嘛,古老的猿猴臆想自己可能只用两个后肢在地上行走,减少双手的使用,然后树上的猴子就嘲讽他,你真蠢,地上有什么吃的,我每天在树上四肢晃荡不挺好的嘛,还有水果吃。你这个猴子一点也没有猴子的样子,是这样的跳下地的第一只猿猴饿死了,被嘲讽到死,什么也没有得到。他死的时候并不明白,自己的这一生获得了什么,过的稀里糊涂的,好像救活成了某种符号一样的生物。被许多树上的猴子指着嘲笑,然后偶尔捡一些他们丢下来的苹果吃,在地上除了昏黄的沙漠什么也没有,就是这样,活得那叫一个没有意思。可是谁知道呢,这个下地的猿猴,死前养育了一个孩子,没有猴子,知道他是从哪里捡来的,谁知道呢,总之这只猴子天生就没有上过树,就天天在地下走,成了上层猴子的观赏物品,这个猴子我们不妨设他为香蕉。”
“香蕉,你为什么在地上?”有一天一个树上的小猴子问他。
“不知道,我天生就出生在地上,只记得被一只老猴子捡起来。我一辈子都在这片草原上奔跑,白天看着被风从远方带来湿润的雾气,我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来,所以我跑。没有人教过我什么是雾,所以我每一次见到他们都跑。有些树上的猴子会嘲笑我,你不知道雾气里有吃的东西吗?我摇摇头,我只会跑,不敢去雾里,哪怕里面有十万根香蕉,我也不去。我知道湿气沾染在口腔最里面从右数起的第三颗大牙上,如果再不跑,我的门牙会掉落,血液会变蓝。我不知道对不对,但是我害怕着那份未知的恐惧,也许是大脑在子宫里孕育的潜意识暗中操纵着我的身体,在迷茫的雾气中我的始终觉得血液变成蓝色的那一刻我将死去。于是我只好跑,在雨季的草原我只会跑,因为这时候白天的水雾就是一方天地的帷幕,稍微落后一秒,便再也跑不出去了。我奔跑的时候,声音如雷鸣。因为这时斑马也在跑。他们也是四蹄的生物,但是我不理解他们。年长的猴子会知道斑马的前方是水草丰盈的地方,那里有数不胜数的猴面包树,那里有长在地上的红瓤的西瓜,总之一只猴子能想到的东西都在里面,那是个宝藏。可我害怕,总有些树上的猴子,他们骑在斑马的背上,奔驰的速度是那样的快,时间也只能像后方席卷的风被他们嬉戏打闹着甩在身后。即使风中传来草原对这些戏谑之人的怒吼,也被他们耳边的三根棕色猴毛遮住。可我跑不过时间,我只能在黄昏的分界线那里驻足。前方雷声滚滚,偶尔有远处的闪电惊醒这个世界,那是一种可怕的力量,在我把握不到的微渺时间里,一万只成圆形散开的斑马都望不到边的草原瞬间亮如白昼,青草,黄草,白草,橙草总之各种我不知道名字的草都在灼热的温度下俯首,狂暴的水汽在苍穹之上迅速凝结成雨珠,就像树上高高在上的祭司说的那样,神给我们降下天罚,没有及时登船的猴子,会被幽深沼泽里满溢出来的洪水淹没。可是我只能在那里驻足,没有斑马的速度,我越不过眼前的这条长河,他是那样的宽阔,一瞬激起的浪花可以洗涤一万个若尔盖虫,一湾囤积的淤泥可以贮藏十万条清脆的树枝。我只是站在河边,站在一条黄昏与雷霆的分界线上。他们在轻佻地笑着,起先我并不在乎,可是他们的声音在风中断断续续,你为什么不来?是因为你不喜欢吗?怎么会有这么笨的猴子?上马都不会?我周围的猴子不都是会上马吗?我并不在乎,我只是像这篇草原一样憨憨地傻笑,毕竟我从小就面对这片草原,我对小水洼处的一根草籽的喃喃独语相比于他们都要多。后来当他们都走了,我才发现,对我来讲珍若生命的这片枯黄的土地,对他们而言只是雨季前一个流离的栖所。我意识到,其实树上也没有什么好,也许对单独的一只猴子而言,树上的生活多了红色的果汁,但对一群树上的猴子而言,最重要的便是他们生活在树上。所以当那位捡到我的猴子尝试在地上行走时,他们才那样慌张,因为实际上原来也有人可以在地上生活,可是说不出的傲慢让他们难以接受这个现实。但是一看到他活得那样凄惨,血红的屁股就更红,厚实的苹果肚就更厚。”
X听完之后,只问了陆离一句:“你是猴子吗?”
陆离回答道:“人类是猴子进化来的,猴子是我的祖先。”
“你会说猴子话吗?”
“不会。”陆离坦然。
“那你怎么知道猴子的语言。”
“因为我认为猴子是人。”
“真假的?”X惊讶。
“真的。”
“对了没有问你的名字。”
“张三。”张三如是回答。
X问:“我知道你不叫张三,可是你为什么可以坦然地说自己是张三,我甚至没有感觉到你意识的波动。”
“因为爱情。”现在的张三坦然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