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涛然公鸭子的声音此时倒有点庄严。
垂头丧气的石进广跟着小黄门亦步亦趋来到了景德帝跟前,然后就要跪下磕头,景德帝赶紧说:
“免礼免礼,赐坐。”
等石进广坐定,他又用带着戏谑的口气,说:
“特使大人,听说你的棋艺,在后楚国可是独步无双,今天,咱们大梁国的这位小年轻赢得可真有点侥幸,你也不必太过在意。接下来可以安排你们再对弈几场,也让那些没用棋博士多见识见识,如何?哈哈……”
景德帝非常认真地看过挂盘讲解,也仔细听着棋院首席棋博士地分析讲解,明白这局棋执黑的石进广始终都在白棋的压制之下,所以他就故意夸石进广棋艺高超。
这分明就是取笑。看着景德帝略带讥讽的神色,石进广感到自己被重重打脸。想起昨天自己是还胸有成竹,要求景德帝安排再对弈一场,今天却是一败涂地,他真想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耻辱啊,真是耻辱。
他倒是很想再和魏笙书再对弈几场,不是为了扳回面子,而是同为高手,他自有惺惺相惜之感,即使棋艺不如,他还是很想再领教,单纯享受奕道的快乐。
可是,如果接受景德帝的安排,公开挂盘讲解,这分明就是对失败者的羞辱,毕竟他代表着后楚国,奕道虽是小事,但和国家荣誉挂了钩,那就不是小事。
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说:
“陛下,大梁国高手的风采,今天我着实领略了,我说句真心话,我真是自叹不如,陛下的皇家棋院真是卧虎藏龙,值得咱们后楚国好好学习。
“至于陛下刚才提议安排再行对弈之事,老夫上了岁数,今天已经是殚精竭虑,我想这次就不要再安排对弈了。”
“好好好,特使大人真是客气了,既然你不愿再行对弈,那从明天开始,朕就安排英郡王澄阳陪同你在玄城到处走走,好好领略一下咱们大梁国的风光吧。”
石进广走后,棋院首席棋博士带着魏笙书过来。魏笙书远远地就跪下,对景德帝行三拜九叩之礼。
景德帝问道:
“年轻人,今天你的表现,让朕很满意,你先自报家门吧。”
魏笙书抬起头,说:
“小民乃彭城县人氏,家父魏金祥……”
什么什么,他竟然是韩国公的魏金祥的儿子,魏金祥的儿子不是和他一起被打入诏狱了么?魏笙书的话刚一出口,人群中顿时出现一阵轻微的喧哗。
景德帝心里也一惊,当初他是以莫须有的罪名,把魏金祥父子三人打入诏狱,是有他各方面的权衡和考虑。
一方面是现在几个前朝册封的藩王渐渐做大,一直找不到理由敲打;另一方面,魏金祥位极人臣,已经到了无可封赏的地步,并且门生故吏遍布,在朝中威望颇高,他担心会对自己皇位形成潜在的威胁,所以,他才突然借口魏金祥和福王有勾搭,强行把魏金祥父子三人打入了诏狱。
不过,他为了此事留有余地,他特地让郭涛然吩咐诏狱一定要善待魏金祥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