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把三个孩子卖了,或者白岁安要跑了,又或者是不想让他留在家里继续拖累孩子了……
三个可能,夜凌澈希望白岁安说的不是第一个。
“什么事?”他轻声问。
白岁安又送了一勺药到他嘴边,才说:“容乐该去上学堂了,村里这个李夫子肯定是不行的,我今天问了风云百货的阿岩,他说镇上有个叫百里墨的前朝状元,我想明日去镇上寻他收容乐做学生。”
夜凌澈张嘴,愣是没把药喝进嘴里。
眼里满是惊异。
白岁安这是在说什么?这是在和他商量容乐的学业!
这是有什么阴谋吗?
见人呆住了,白岁安直接抬起手腕,把药倒进夜凌澈的嘴里,又继续舀了一勺。
感受到舌尖滑过的苦味,夜凌澈抿唇,道:“家里银子不多吧,人家怕是不愿收。”
“我昨日做了些小买卖,赚了些银子,等会儿我再去上山弄些陷阱,明早把猎物拉去镇上卖了,顺便就可以找那位先生问问。”
勺子伸到夜凌澈的嘴边,她又道,“既然我提出来,肯定就不缺这点银子。”
“你上山?上山多危险。”
“不往深的地方去,就周边抓点野鸡野兔。”
夜凌澈喝下药,点头:“那你小心点。我……现在身体不方便,辛苦你照看家里的三个孩子了。”
想了想,又说,“那位百里先生的夫人,脾气不好,听说是个酒蒙子,可以让阿岩带你去买坛好酒上门……”
白岁安追问:“你怎么知道这些?”
夜凌澈看了她一会儿,才无奈道:“之前去找过。”
“没见到那位先生吗?”
“门都没进,就被他夫人赶走了,身手倒是不错,我打不赢。”
夜凌澈扭头看向门外,想起之前自己带人上门,四个人都打不过一个妇人……
叹了口气,他心想,白岁安是女子,上门应该不会动起手来吧。
白岁安听到身手不错时便来了精神,心里就有了盘算,假如那位百里先生的夫人身手真的了得,到时候还可以让林容乐去学些拳脚。
想到这里,白岁安就更有动力去找这位百里先生了。
剩下小半碗的药已经不烫了,白岁安让夜凌澈端着喝完。
临走前留下一句话:“我吃过午饭就上山了,你现在要想方便就赶紧和我说。”
夜凌澈绷紧身子:“不用你!我自己可以!”
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白岁安直言:“你让小孩帮你拿尿壶都可以,要大的喊孩子帮忙就是难为人了。你真不用和我客气,怎么说我们也算是夫妻,该看的我都看过了,别怕。”
说完,白岁安就走了。
留着夜凌澈在后头羞愤不已。
“爹爹真的不用怕噢,之前我们手笨笨的,都洗不干净你,后娘一下就把你洗干净了,后娘很厉害的!”林容康在床边挥着小手说。
成功往夜凌澈心里扎了多扎了一箭。
很是无力,夜凌澈想抱一抱林容康:“是爹不好,给你们添麻烦了。”
男人的胡子在小豆丁的脸上仿佛摩擦,林容康绷着小脸,抬手轻轻推了推夜凌澈的下巴。
“爹不好!”小家伙别过头喊道,“爹爹的头发坏!我不喜欢!”
夜凌澈苦巴巴地把林容康放开,看着小家伙那嫩嫩的脸蛋,还是舍不得摧残了。
怕被人认出来,他这胡子是越留越长了,容乐小时候他还能这样和容乐贴脸玩,现在容乐大了些就不爱这样玩了,只好找容康。
容康是能玩,只是不喜欢和有胡子的他玩。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