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姜茶送来了。
浓浓紫苏香,凤玄尘喜欢,更爱喝。
虞太傅等了半晌,终于忍不住先开口。
“七王爷,老朽多谢你对韵儿的照顾,此番你为虞家出山,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凤玄尘堵住虞太傅后头的腹稿,绕来绕去都是不爱听的,简单点儿。
“太傅,您叫我临渊吧!
折腾一天,您也累了,有话不妨直说。
若是把您累病了,我没法跟虞韵交代。”
虞太傅听罢也不再绕弯子,他确实撑得有些疲惫。
“好,老朽斗胆僭越了!
临渊师傅,你对虞家的恩由虞家还,请你放过虞韵。”
凤玄尘喝尽杯中茶汤,看着虞太傅,眸光坚定而赤诚。
“虞太傅,十年前我问过您一个问题,到此刻,临渊的心意未改。
请您放心,我不会逼虞家,更不会叫虞韵为难,所以,也请您收起“死节”的心思。
虞韵要是出事,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请您和虞家牢记这一点。”
茶杯稳稳落在茶几上,凤玄尘起身行礼。
“时候不早了,您保重身体!
皇上对虞家并无恶意,若是他有心惜才,还请您勿再回避。
虞家一心为公,克己报国,不该对皇上心存不同,他只会比历代祖先更加厉害,打造朝凤的又一个治世。
太傅还记得十年前,您书案上时不时出现的文章吗?
是我四哥写的,我誊抄了送进来的。
从很早开始,我们已经在这儿偷师了,新一代帝王做得好不好,您得负责到底!”
虞太傅震惊得忘记了咳嗽喘气,原来他连连称赞的鬼才学生,竟是陛下!
凤玄尘这个混不吝的,太无耻了。
“混小子!”
他怎么敢?
十年前,韵儿才十一岁,混小子竟然当他的面说,想在虞家定一个王妃。
虞太傅只当他少不更事,胡说八道。
谁能想到,混小子已经在暗中盯了他孙女儿五年,简直目无规矩,离经叛道,无法无天。
那后来呢?
燕亭君新婚当天接旨去北疆。
先帝有意无意探他的口风,问他怎么看凤玄尘?原来不止是想传位!
两年前韵儿和离,出家。
是不是也算计好的?
好得很!
凤家小子,好得很!
虞太傅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词来评价这人。
说他城府极深,可他能由着韵儿嫁与旁的男人,没有强取豪夺。
说他死皮赖脸,离经叛道,可他又没有对韵儿做过分的事。
否则,韵儿不可能在他眼皮子下安稳两年。
唉!
虞太傅仰头长叹。
枉他总告诫孙女儿远离凤家男儿,尤其是凤玄尘,不想还是遭了劫。
韵儿的姻缘怎会如此波折?
当年她中意之人并非燕亭君,而是丞相嫡次子张行舟。
张相有意收拢朝中虞家的学生,为避免韵儿成为张相的棋子,虞太傅选择了性子更温吞的燕亭君。
谁知,选了根朽木。
张行舟在韵儿被休后,曾来找过虞家试探,之后被外调出京,和修儿共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