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忧和陈皓阳鬼祟交谈,讲室先生也没有表现出察觉的样子,倒是前面的王瑶耳朵动了动,时不时微转脑袋用余光瞟过来。
“哎我跟你说,昨天他们进山倒是看见山中深潭附近有不少断裂的树,倒了一地,然后寻思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就心一横,跳下潭中看看,可潭中一片祥和,啥事没有!也没瞅见什么。”陈皓阳小声道。
“这么古怪?那之后他们也什么都没遇着?”叶无忧狐疑道。
陈皓阳道:“是啊,要我说这事啊,应该也是跟那只白鹤有关,它不会是个妖怪吧?”
“有可能……”
说完,叶无忧正襟危坐,跟着讲坛上的村塾先生念,陈皓阳有样学样,两人这般行为,倒是熟练。
“不仁者不可以久处约,不可以长处乐。仁者安仁,知智者利仁。”
……
申时过半,学子们终得以解脱,众人纷纷起座陆续离开,叶无忧和陈皓阳王瑶两人结伴而行。
陈皓阳伸了伸懒腰:“唉,真是枯燥的日子啊!阿瑶啊,你说的那宗门什么时候派人来接我们呐?”
王瑶翻了翻白眼道:“急什么,不过此事应该快了,听我爹的意思,明天就有答复吧。”
陈皓阳嘿嘿笑道:“那我就放心了,唉,那修仙之途可比这凡俗要精彩多了吧!”
他看着天边的太阳,满是神往,一手抬起虚握了一下。
王瑶斜睨道:“修行之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凡人要一步一步往上走,修行者当然也不会太容易!”
陈皓阳无所谓道:“我当然知道,不过以我聪慧的天资,自然也不会是池中之鱼,我辈中人,当做那翱翔九天的游龙!”
叶无忧听着两人日常的拌嘴,只是无奈一笑,虽然昨日那事发生,但三人默契不提,陈皓阳两人的关系也未闹太僵。
叶无忧若有所思,一天将过,但那黑衣少女再未出现过,也不知为何,而村子里昨日前往山上的几人并未查探出什么,可能此事便就这般告一段落了。
叶无忧其实对于自己入仙门一事倒不抱太大希望,他不知为何,反而更期待与黑衣少女的再次相遇。
叶无忧的家较近,到达门口之后,便与二人拜离,回到家中庭院后,找出钥匙,打开了家门,娘亲此刻并未回来。
在小时候第一次要经历这种短暂的分别时,叶无忧会大哭着求娘亲别离开他,小孩子总是害怕孤独的,而娘亲在看着自家孩子如此情况,总是会于心不忍,然后留下来,而叶无忧就会扑到她怀里,低声抽泣,而女子则会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说着:
“小灿不哭,娘亲永远在你身边啊~”
小时候总害怕离别,怕分开就是永远不再相见,怕自己再没有依靠。
后来,小姨来到家中,与娘亲说着什么,又交给她一些东西,小姨又对自己说,娘亲不会走的,只是我们家中又没有个大男人,没人养家糊口,若是她一直在自己身边,那从此她们娘俩不得饿死?
叶无忧那时候不知道死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饿肚子不是什么好事,经过劝说,他不是太过抗拒娘亲的短暂离开了,后来的日子,在哄着下,叶无忧不再哭闹,任由娘亲离开。
在娘亲第一次离开家中时,叶无忧会站在庭院门口,那个戴着虎头帽的小小身影,嘟着嘴看着娘亲的背影,但倔强的没有哭闹,而娘亲则是一步三回头,生怕自家孩子下一刻就嚎啕大哭。
但好在并没有发生,叶无忧终是经历了长大,后来,叶无忧逐渐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只是于他而言,只有有娘亲的家才是完整的。
此时,叶无忧坐在自己的房间窗前,一头黑发如黑色画卷般散落披肩,单手托腮,看着窗外的红枫树,思绪飘摇。
酉时末,陈曦拖着有些疲惫的身影终是出现在庭院前,叶无忧看见了娘亲,急忙起身,端起一碗水走了出去。
来到她面前,笑容灿烂地道了一声:
“娘亲喝水!”
陈曦看着眼前的少年,微笑着抬手摸了摸他的头,道:
“好的~”
……
第二天,与昨日一样,叶无忧来到村塾。
“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