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丫呆愣接受惩罚,恍若木头人。
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发狂了。
但她觉得,自己从没有如此畅快过。
见女儿挨打,刘氏很不忍心。
她想上前阻拦,但儿子流那么多的血,她更心疼儿子,儿子没了,她的指望也没了。
而且,婆婆在气头上,她也不想触霉头。
只得不停给儿子换褥子。
可儿子下体血流不止,没办法,最后只能换上稻草。
林来堂也不说话,他盯着三丫凶狠的眼神说明一切。
而后,他直愣愣看着床上的人,眼睛都不眨巴一下,生怕儿子有个好歹。
这些信息,是在原身残存的最后记忆中,林蘅看到的。
原身的灵魂看到林蘅,有片刻的惊讶。
但他好像想说什么。
林蘅整个人还是茫然的,很快就陷入昏迷。
十三岁的林三丫跪在弟弟床前。
怎么也想不明白。
她和弟弟一母同胞。
也是爷爷奶奶的孙女,也是爹娘的女儿,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差别?
难道就因为自己是孙女,不能给林家传宗接代,就要被家人如此区别对待吗?
林三丫听到爷奶的话,她绝望了,抵命就抵命吧,反正她也不想活了!
她恶狠狠盯着床上的人一整夜。
后悔没有真的下死手。
次日上午,林大姑来之后。
膝盖僵硬直不起身子的林三丫才被人给扶起来。
看到这里,林蘅已经不知道如何用言语来形容。
特么的,这就是个畜生啊。
不,说他是畜生都辱没了畜生!
林蘅在心底将原身问候千二百八遍,还是没有解心头的厌恶。
在床上趴久了。
她正想起床,浅浅尝试一下新的泌尿功能,就听到屋外有人说话。
“她大姑,咱大珩这次真是遭罪了。”
一道破锣嗓音带着哭腔说出这句话,林蘅知道,这是原身的娘亲刘氏。
林大姑长叹一口气:“该!活该!
三丫怎么说也是他亲姐姐,将三丫卖给李员外他爹做妾,真是太过了!”
“是做妾吗?”刘氏吃惊问道。
“怎么不是?李员外他爹都多大的人,明说是找个丫头子伺候,谁知道背后…”
林大姑一言难尽。
就在林蘅觉得林大姑这人还算不错时。
就听到她话锋一转:“其实要卖三丫也不是不行,关键是得找个好买家。
你和大哥,还有爹娘你们要好好商议一下。
大珩小孩子家家的,办事儿也不周到,还叫三丫给发现了。
三丫长期干地里的活,力气大,你看给大珩打得,身上到处都是血痕。
还有,大珩小小年纪怎么也有痔疾,这次出这么多血,脸都卡白卡白的,真遭罪。
哎,这事儿办的。”
林大姑说完话长叹一口气,恨铁不成钢地扫了一眼屋内。
林蘅扶着木窗下意识后退。
可一想,她又不是原身,有什么好紧张的。
于是,他安心听起墙角。
“他大姑,爹身体本就不好,因为这事儿都气病在床上。
咱家现在日子过成这样。
大夫说,现在得拿钱给大珩抓药,还得给他好好补一补。
咱家去哪里借钱哟?”
刘氏枯瘦的手拢了拢头发,苦苦叹气。
一旁的林来堂也是焦头烂额。
听到媳妇的话,他一脸希冀看向一向很有主意的妹妹。
林大姑早些年一直拿钱给大龙侄读书。
万一真读出来,自家也能借点力。
可知道林珩这几年干的浑事,也不爱回来娘家。
这次,要不是林二牛被气得躺床上,大侄子昏迷卧床,她也不想来。
看了一眼一旁专注掐头虱的林小姑,林大姑为难地说:“金秀啊,你说这可咋办呐?”
林金秀,也就是林小姑忍不住翻个白眼。
大姐真是的,问她干嘛,有什么好问的。
大侄儿这些年是越来越不成样子。
林小姑不想掺和进来。
她夹着眉头,低声说:“大姐,这是大哥和嫂子的家事,咱们都是出嫁的姑子,怎么能管娘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