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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姑姑的沉默 思念

只知道那个卡密尔在军营中请假一天回来探望家人,萨达尔听说了之后便来找阿洛维。

结果也不出萨达尔所料,阿洛维抱着歌尔快步去往萨达尔所说的地方。

毕竟自从卡密尔走了之后,这所谓的孩子王,也只是徒有其名了。

萨达尔理解那些村民嫉妒之下对歌尔的言语抨击,但他从心底不认同、不尊重这种行为。

歌尔清晰地感觉到了阿洛维的急切,因为被阿洛维紧紧抱在怀中的他,能极其明显地感受到那种因匆忙赶路而产生的剧烈晃动感。那急促的节奏,仿佛是阿洛维内心焦急的鼓点。

残阳如血,将天边染成一片橙红,微风拂过道路两旁的草丛,发出沙沙的声响。阿洛维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在夕阳的映照下闪烁着光芒。

等到阿洛维匆匆赶到卡密尔家时,却被无情地告知卡密尔已经离开有好一阵子了。

阿洛维不敢有丝毫耽搁,马不停蹄地奔向那条通往上级领地的道路,急切地寻找着。脚下的黄土路扬起阵阵尘土,仿佛也在为她的焦急而躁动。

她沿路找了许久许久,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可能的身影。终于,在遥远的前方,阿洛维看到了一道模模糊糊的身影。

她顾不上其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冲着那道身影拼命喊道:“卡密尔!!!!”

那道身影闻声转过身来,停下了前行的脚步。

阿洛维见状,毫不犹豫地抱着歌尔快跑着追了过去,而卡密尔看到她朝自己跑来,心中已有了几分猜测,也毫不犹豫地转过身,朝着阿洛维飞奔而来。

两人拼命地跑着,气喘吁吁,终于在道路的中间相遇。此时,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阿洛维望着卡密尔那显得有些瘦弱的身躯,眼神中满是关切,而卡密尔也目光柔和地打量着阿洛维和她怀中的歌尔。

“老大,你怎么来了,我记得特意叮嘱过他们别叫你的啊。”卡密尔挠了挠头,看向阿洛维的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但阿洛维的心里却满是不舍,她多希望卡密尔能多留一会儿。

但显然,即便他如此,也依然没能躲过阿洛维那毫不留情的铁拳。

“你什么意思,还不让人告诉我,你这小子入伍这几年,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啊!”阿洛维柳眉倒竖,怒目而视,可心里却在想,卡密尔这一走,又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卡密尔自知理亏,乖乖地闭上了嘴,只是站在原地傻呵呵地笑着。

“我不叫老大你来,还不是怕你好不容易适应了这孤独的生活,见到我反而要压抑自己对我们这些小屁孩的思念。”

“哼,用得着你为我操心?我记得我说过吧,孤独对我来说,那是从小就如影随形的伙伴,我早就习惯了!”阿洛维别过头,嘴硬地说道,可心里却满是失落,她知道卡密尔这一走,心里的思念又会多几分。

卡密尔无奈地笑着摇摇头,看着阿洛维,脸上流露出心疼的神色。

“相比于利欧特大哥,你呀,就像个心思单纯的小女孩,不管遇到什么事,你的心情总是毫无保留地写在脸上。”

“老大,我不知道你来这个村子之前究竟经历了什么,但你脸上那股自暴自弃的气息我绝不会认错,因为曾经的我,也有过想要终结自己生命的念头。”

“你的懊悔,你的痛苦,我或许能猜到一二,你大概是把一件错事的责任全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卡密尔冲着她温和地笑了笑,接着说道,“就像现在,你眼中那深深的不舍,我轻而易举就能看出来。”

阿洛维的眼眶微微泛红,她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心中默默地说道:“卡密尔,你这一走,我该怎么办?”

“我们都是一样的人,都需要被他人拯救。你曾经拯救了我,而我也在努力拯救你。”

“所以,老大,我们要做的是勇敢地战胜孤独,而不是无奈地服从孤独,千万别让孤独侵蚀了你的内心。”

“老大,我走了,要是有机会,咱们下次再见!”

阿洛维呆立在原地,一时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卡密尔笑着跟她挥手告别,随后转身,身影渐行渐远。

夕阳渐渐西沉,将卡密尔的背影拉得更长,阿洛维望着那越来越远的身影,心中像被掏空了一块。

等到卡密尔的身影快要消失在视线的尽头,变得模糊不清时,阿洛维才如梦初醒,快跑着追了几步,可最终还是缓缓停下了脚步,无奈地选择了放弃。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对着卡密尔远去的背影,不停地挥手告别。风轻轻吹起她的发丝,带着无尽的眷恋。

歌尔也学着阿洛维的样子,向着卡密尔的背影用力地挥手。他心里感到十分不开心,倒不是因为姑姑冷落了自己,而是他真切地感觉到姑姑内心的沉重和忧伤。

姑姑不开心,那他也高兴不起来!

歌尔扭过身子,两只小手费力地攀到阿洛维的脸上,努力提起她的嘴角。

就这样,一张怪异的脸在歌尔的手上呈现出来。嘴角是上扬的,可眉眼之间却满是愁绪。

“姑姑……不要……不要不开心……”歌尔说话总是断断续续的,而且十分耗费体力,仅仅说了这几句,就已经开始大口喘息。

“姑姑……要开心……姑姑……不开心……小歌尔……也不开心。”

阿洛维听到歌尔稚嫩的话语,脸上绽放出美丽的笑容,那笑容如同盛开的花朵,灿烂而动人。她满头的银发在夕阳的余晖下熠熠生辉。

刹那间,仿佛银星璀璨乍破,无尽的星辉倾洒而下,轻轻地落在阿洛维的头上。

歌尔也开心地笑了,他紧紧地抱住阿洛维,把小脸深深地埋在她的怀中。

“姑姑……笑了……小歌尔……好开心!”

阿洛维听到歌尔的话,笑得更加灿烂了。在夕阳温暖的照耀下,阿洛维抱起歌尔,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了回家的路。

走在路上,歌尔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抬起头,看向阿洛维。

“姑姑……孩子王……可……孩子呢?”

阿洛维并没有立刻给歌尔答复,她只是默默地望向东方,眼神有些迷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虽然说一个人也还能凑合,但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忍不住会思念起他们……”

“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内心强大的人,可偏偏,每当我陷入绝望的谷底时,总会有人出现,带给我希望和救赎。”

歌尔将这一幕深深地铭记在心中,他暗暗发誓,一定要让姑姑不再感受到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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