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蔓看出了欧尚文的不解,她故意大咧咧地拍一下他的胳膊:“兄弟,人不可貌相!都是同行了,帮个忙嘛。”
欧尚文若有所思地看着苏晓蔓,想了一会儿:“好吧,我带你去!你的行礼?”
苏晓蔓无所谓地笑笑:“搞笑,没有任何行礼,奇怪吗?”
“那,有拍摄的器材吗?装备?”
“我们不需要那些,中国人是全世界最勇敢的,不要那些辅助的东西。你一看就是从外国来的,娇生惯养!”苏晓蔓说得一本正经的,差点把自己说笑了。
欧尚文轻轻地摇了摇头,他全明白了。“你跟我来。”他伸出手,苏晓蔓本能地后退了一步:“我自己能走!”欧尚文只好走在前面,但是走两步回头看一眼。苏晓蔓被气笑:“先生,你这样走法,天黑了也走不到!你是不是有什么病啊?你的脖子?干吗总是转过来?不怕成了歪脖子?是被人设置了什么闹钟之类的玩意儿?”
欧尚文忍着笑,不紧不慢地走在前面,他怕苏晓蔓跑了,或者走丢了。他的耳朵一直竖着,目光随时撇一下后面,生怕后面的人出意外。走到一块较陡峭的大石头跟前,路就相当难走了,两边是杂密的树枝,盘根错节,关键是另一面是悬崖,只能从中间的大石头上滑下去或是跳下去。
欧尚文站在石头前思索了片刻:“你先下?”
苏晓蔓看了一眼石头和周围的路况,犹豫着。
欧尚文还是抢到她前面:“算了,我下,我可以接着你,你慢慢往下滑,千万千万小心点!”
“嗯,这点难度还难不倒我!”苏晓蔓的征服欲被欧尚文燃起:“你不会这么小看我吧?”
欧尚文还是挺快,他几步就下去了,对他来说,这点坡度实在不算什么。
苏晓蔓试探了一下,慢慢往下滑着,也像是挪动着。欧尚文小心地盯着她,准备随时援助。远远看着,她像是坐在石头上慢慢蠕动。快到地上的时候,她站起来,准备跳下去。欧尚文伸手接她,苏晓蔓顺其自然地握住了他的手,因为最好的支撑点就是这只大手。
苏晓蔓因为握了欧尚文的手,居然笑得蹲到地上去了。
欧尚文看着笑得不行的苏晓蔓,也跟着傻笑,完全不知道她笑得是什么。欧尚文的手粗壮而有力,温暖又安心,但是奇怪,为什么和想像中的不一样呢?她以为外国男人的手是汗毛特别多的,像猿人差不多,但是欧尚文的好像不是。
被笑懵了的欧尚文忍不住问:“怎么了?是不是我哪做错了?”
苏晓蔓捂着嘴,不想让自己说话,但眼睛还是无意识地看着他的手,这一看,又笑得更厉害了。
欧尚文看一眼自己的手,没明白,他把苏晓蔓扶起来,苏晓蔓拍打着裤子上的尘土。欧尚文看着自己的手忽然恍然大悟:“你不是笑我的手?难看?”
苏晓蔓满眼都是笑意:“比想像中的好看。”看欧尚文还是一脸懵懂,苏晓蔓也忍不住不吐不快:“比猿人好多了!”
欧尚文看一眼手上的汗毛,哑然失笑。欧尚文心里已经非常确定,眼前这个女人是个有趣的女人,是个想方设法赶他走的女人,也是个没有放弃自杀念头的女人。
苏晓蔓指着前面:“是不是这个方向?”
“是的,一直走!”
苏晓蔓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还在重复着:“说好了,到了你住的地方,咱们就分手啊!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独木桥我见过,在八九里以外的地方,那儿有!”
苏晓蔓被气到,这人是真傻还是假傻?她眯着眼睛看着欧尚文。欧尚文继续解释:“独木桥我知道,你说的羊走的道,没有,这山里没人放羊!”
苏晓蔓被气得哭笑不得,他还真像猿人啊,什么都不懂。她转了下眼珠:“欧先生,呕吐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欧尚文摇摇头:“什么?也是人名吗?欧尚文?欧兔?”
苏晓蔓很努力地点点头,转身开始偷笑,她快步走着,一边拨拉着挡路的枝条。
欧尚文在后面还追问呢:“欧兔?兔子?为什么起动物的名字?中国文化真是博大精深。我这个新中国人,还得多学习。”
苏晓蔓头也不回:“嗯,够你学一辈子!”
“那你当我老师呗!”
苏晓蔓没理他,继续走路,教他?我还不知道谁教我呢?苏晓蔓感觉全身酸痛,腿像被灌了千公斤的铅袋,每走一步都拼尽全力。如果不小心倒下去,她感觉自己再也站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