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月经初潮,受了寒,造成痉挛,出血不止。已经打了止血针,现在正在输营养针,没什么问题了。”医生交代着:“家人要注意啊,她严重贫血,长期营养不良,要加强营养啊。”
林栋一颗心放下,一下子瘫坐在门口的椅子上。
同事们商量后,让一名女老师留下来照顾张南燕,其他人先回学校上课。
临走前,林栋走进病房看张南燕。
张南燕胆怯地侧躺在病床上,听见声响,抬起眼睛去看。正好跟林栋的目光对视。
她既惭愧又害羞,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红晕,眼睛想要看他又不由害羞得躲闪。
林栋心疼极了,他想好好照顾她,不再让她受冻挨饿受委屈,他想让她健健康康、快快乐乐。
悸动的情愫如星星之火,瞬间燎原。就是从这一时刻,他们的感情有了变化。
张南燕对林栋那么感激,那么依恋。
林栋呢?
后来,校长开全校师生大会,表彰林栋救助学生的事迹。林栋站在队伍中,只觉得脸发烧,心发虚,因为他知道自己有了私心。
年轻懵懂的情愫在两个人之间流转。
“南燕,你会考上大学,离开这里,去外边看精彩的世界。”
“我可以吗?”
“一定可以!我在首都等你!”
张南燕觉得自己还睡在颠簸的火车上,身体一上一下地摇晃着。她想要醒来,可身体沉在睡眠中,怎么也睁不开眼。
“她怎么睡空床上了啊,连个褥子都没有,多硬啊。”
“哼,管她呢!小白,你就是太好心,想想蒋蒋被林栋害得多惨啊,咱们得站在好姐妹的一边。”
“那倒也是。唉!”
模糊中,张南燕听见了林栋的名字,她想睁开眼睛,可是眼皮就是紧紧地黏在一起。
一瞬间,她好像又回到工地上,陆超色眯眯的大脸向她逼近,“燕子,你跟我好了吧”她拼命跑着,身后是追赶的坏人,前方是黑暗没有边界的田野,她的双脚陷在泥中,越使劲越拔不出来是爸爸妈妈,他们来接她了,妈妈给她穿上红色的衣裳,说要送她去林老师身边。她顺从地跟着妈妈往前走,眼前出现了林老师的身影,她开心极了,正要跑过去,可林老师一转身就变成一个狰狞的老男人,伸着干瘦的手来抓她“救命,救命!”张南燕想跑,可身后,爸爸狞笑着狠狠把她推向深渊
有人推着她的肩膀,“醒醒,醒醒。”
张南燕猛地惊醒,眼前是雪白的天花板。
她的心还在恐惧的猛跳,脑子还陷在噩梦与现实之间,一时没有清醒。
“你没事吧?”白静问。
张南燕想起来了,她已经找到了林老师,现在是在女同学的宿舍里。她赶紧回答:“我没事。”
“那就好,起来吧。”白静说着,去自己桌前收拾东西。
张南燕赶紧从床上下来,站在屋子中间有点手足无措。
这时,金勉洗漱好,从阳台上走进来,叫着白静:“小白,好了没?咱们走吧。”
“好了,走吧。”
白静斜背好包,看一眼张南燕,想对她说可以在宿舍多休息一会儿。
可没等白静开口,金勉就不屑地说:“我们要去上课了,外人留在宿舍里不安全!”
张南燕紧忙点头:“是,是。”
她有些慌张的收拾自己的东西,其实除了一个挎包,也没有什么随身物品。她就攥紧着空荡荡的挎包,跟在白静、金勉的身后出了宿舍门。
金勉故意重重地锁上门,又拉几下门锁,大声说:“门可要锁好了,宿舍楼总是来一些乱七八糟的人,东西丢了可倒霉!”
白静悄悄拉一下金勉。
“怎么了?我说的是大实话!谁不想听就是心虚!”
“好了,好了,快走吧,你再啰嗦就要迟到了。”
白静挽住金勉,走在前面。
张南燕低着头,跟在后面。
她怎么会听不出金勉话语中的不屑和嘲讽呢,可她即便难堪也不敢辩解,自己身上真得是很脏啊,被别人嫌弃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出了宿舍楼,明媚的阳光照耀着,有人叫她。
“南燕!”
张南燕抬起头,看见宿舍楼前一颗榕树下,林栋站在那里,正向她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