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笙也陷入了同样的情况，只是她眼前的雾并不是一团畸形，而是有着过往形体的残像，比如现在，它们就是于笙父母的样子，正重演着他们的离别之时。

那惟妙惟肖的姿态，几乎将于笙回忆里的那一天还原的淋漓尽致，在最后，那“母亲”甚至不舍的向于笙发出了邀请：“笙儿，我果然还是好舍不得你，不如你跟我们一起来吧？你爸爸一定能保护好我们的，只要你同意的话，我们就能一直团聚……”

如果这是发生在十天前，那么即使是假象，于笙也会忍不住牵过母亲的手，跟着她去往那未知的远方。

但是现在，她只是轻啐了一声：“都是下作的东西，怪不得不谋而同，谁允许你们这般模样了？”而后便弓腰而下，发御长剑将这残像斩作了数段。

不过这似乎只是测试用来激怒她的开胃前菜，当那些雾气溃散后，深藏其中的阴谋才暴露出来，它们以一种疯狂的速度逼近了于笙，从每一个毛孔处渗入她的身体，很快，她就忘记了有关测试的记忆，进入到了一个全新的场景之中。

咚咚咚——

“笙笙，快开门，别睡了，我有事问你！”

于笙绝不会认错，那是徐艺的声音，她连忙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趴在自己房间的桌子上小憩，是太累了吗？都没来得及回床上，希望没有耽误什么事。

“来了，怎么了？”

刚一开门，她就被徐艺狠狠地抱在了怀里，然后听她抱怨着自己的偏心：“我听说你和孟柯组队的事了，你怎么可以这样？明明是我先来的，不论是同窗也好，还是一起工作也好，我们都一起走了那么久了，即使你从事故之后就不愿意进入生元，只想安心学术，我也一直都在等你回心转意，但是为什么你真振作起来以后却选了那个家伙？明明我才是最了解你的朋友啊！”

“不是，等一下，这到底是……”方才醒来的于笙有些迷糊，徐艺这上来就把她斥作叛徒一样的架势实在令她有些招架不住。

“什么是不是的，我就是嫉妒了，快说，如果非要选一个人留在你身边的话，你是选他还是选我。”这一刻的徐艺是如此的娇蛮，将于笙逼迫到了死角，即使是有再多的不协之处，她也不得不思考——如果真出现了这样的场景，她会选谁？

这个话题本该是肯定的不是吗？明明一方是认识多年，陪我跨过低谷的最好朋友，一方只是才认得不足一月，身份不明的一个病人而已……但当这二者放在同一个天平上时，于笙才发觉，自己的心绪是如此的摇摆不定，不知何时，孟柯已经在她心中占据了很重要的一角。

“选不出来吗？哼，这也算是一个回答。如果那么多年的感情……”

徐艺仍旧步步紧逼，没有一丝停下的迹象，但是于笙已经果决的打断了她的话。

“不，这种选择我已经做过了，我要相信的人早已确定了，现在我要对你说的话只有一句——谁允许你这般模样了！”

真的徐艺不会如此善妒，真的徐艺也不会如此强迫于她，但最重要的是在经历了方才一切之后，她对相信着徐艺的自己毫无怀疑，当于笙带着这份决意再度斩下剑锋之时，面前的一切连同记忆的封锁都被一并斩碎，浓雾再度回归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