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苏木南拿着介绍信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管家老张坐在院子里,一个人默默地抽着烟,琢磨着怎么把父亲去寻找德财的事继续骗过家里的人。
看到苏木南回来,老张顾不上礼节,喊到“木南少爷,您回来了,事办妥了吗”!
“是的,已经知道德财被抓走了,说是自愿参军,我看都是强制在抓兵”,父亲一边坐在院子里的条凳上,一边愤怒的说道。
“对了,他们让我自已去G省新兵集训基地去看德财,还给我写了封介绍信,你看,就这封”。说着,父亲把信递给了张管家。
老张接过信。觉得有些奇怪,怎么介绍信还用信封装,并密封起呢?
“木南少爷,这个介绍信有些不对劲”,老张说出了疑惑。
“要不,拿去夫人给斟酌哈”
“好”
父亲立即站起来,拿着信向母亲屋里走去。
看着父亲回来,一脸憔悴的样子,母亲有些心疼,顾不得自己刚生孩子的虚弱,努力坐到床头。拉着父亲坐到床沿上。
“老苏,你这两天去哪里了?是德财出什么事了吗?”
“嗯,德财被陈保长的征兵队抓走了,我今天打听到他已经被连夜送走了,县征兵总队说送到G省的新兵集训营去了,可我有些不信。你刚生下孩子,就不要费心了,这些事情有我处理呢!”
“我和孩子都好好的,哪个女人生孩子不是去鬼门关走一遭,慢慢身体就恢复了,你看,这孩子长得多好看,鼻子嘴巴都像你呢!”,母亲边说边把孩子给父亲抱起来,让父亲瞧。
父亲接过孩子,仔细端详了一番,说:“这娃儿长了一个富贵相,你不是希望他们都过上好日子吗,听你的,叫德富吧”!
“哦,对了,明天早上,我准备去一趟G省的新兵集训营,打听德财是不是真的被送到那里去了”。
“那是好远一趟路呢,怕是来回要花个把星期,你一个人能行吗”?
“没关系,县征兵总队给我开了介绍信,你看,就是这个,老张说有些不对劲,女人家心细,你瞧瞧”,父亲边说边把信递给母亲。
母亲接过信一看,问道,“介绍信怎么密封起呢?”
“要不,你把家里的裁纸刀拿来,我轻轻地顺着密封的这个纹路启开,看看内容,然后又原纹路封上,我小时候在安西时,见父亲这样处理过信封,保证不出问题”,母亲提议。
父亲找到了裁纸刀,母亲用刀轻轻地启开。
“老苏,你看,这不是介绍你去看德财呀”!
父亲说,你识字,念给我听听。
“今介绍古楠县岩板村苏木南到你部报到”!
“这不是让你自己把自己送去当兵吗?”
“老苏,怎么办?德财已经被抓走了,你又被他们抓去,我们这一大家子怎么活”,母亲担忧地说。
“如果天亮了,保长看到我没去,肯定要来找麻烦,听说这段时间县城到处是被强制抓走的壮丁”!
“这样,你不要去汤锅店了,让老爷子去守店,若有人问起,就说你出门了,还没回来。保长那个人,特别贪钱,家里还有些银元,让老爷子拿去打点下”!
“好,我这就去把老爷子叫起来,我和他商量下”,说着,父亲就离开了母亲的房间。
那天晚上,爷爷、父亲还有管家老张三个人在院子里谋划着,在鸡叫三遍时,终于想出来一个两全的法子。
天刚刚亮,陈保长就带着征兵队到石板街来了。不知道哪家的“壮丁”又会被他们抓走,他的征兵队,就是从他的保安队里选出来的彪形大汉,心狠手辣之人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