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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急需赶回去。
于是一分钟都没耽误,乘坐最近的航班,立刻赶往京北。都没来得及给主办方告假,行李只是简单收拾了下,匆匆忙忙离开了舟市。
阮栀言怎么也没想到,唐莉可生的居然是严重的绝症。
跟她当朋友这些年,她竟然不了解,她居然一直带着病,还那么乐观。
飞机上,贺浔州紧紧抱着她,想给孱弱的女孩一些力量。
他牵着她的手,用行为和言语一遍一遍安抚她:“栀栀,不要害怕,我已经安排了最厉害的医生,已经赶过去了。”
“可是……”
让她如何放心?
医学生有那么多攻克不了的疾病,从没想过她最好的朋友生的居然是这种病。
阮栀言在酒店里已经哭了好些遍,这会儿在飞机上,本想忍耐着,哪想到压根就克制不住。
没说几句话,她已经泪流满面,一张素净的脸蛋哭得不成样子。
“可可她十八岁就检查出来这个病了,已经与绝症抗争这么多年,我身为她最好的朋友,居然一点儿都不知情。”
她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巴掌。
怪自己粗枝大叶,没发现过朋友的异常。
她想起很多个瞬间,大学时唐莉可莫名消失过好几次,都是嘻嘻哈哈离开,说什么报名了表演进修课,得集训一段时间。
再比如今年她结婚不久,唐莉可也消失了一个多月,说是去拍戏了,可最终也没拍戏,又说什么拍摄的广告片。总之到后来阮栀言都没搞明白她到底做什么去了。
好几次想问出口,又觉得唐莉可之所以没说,肯定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毕竟,她们是多年好友,最为默契,彼此都不会隐瞒对方任何事情。
或许上次一起逛商场,唐莉可真的晕倒了,只不过立刻醒了过来,她什么都不说,只是不想让她担心。
“她生病这么大的事,我居然蒙在鼓里,她一次一次经历那么痛苦的化疗,我却从未关心过她……”
贺浔州摸了摸她的头,声线耐心又温柔:“唐莉可是要强的女孩,她不想让你为她担心,栀栀,你要理解她。”
阮栀言点点头,像是提线木偶一般木然,呆呆地重复着:“我好害怕啊……”
刚刚电话里,阮知呈告诉她,唐莉可马上要进行手术了,这次手术是最后一次手术,也是医生最后的方案,生死一线。
手术排期在两个小时之后,唐莉可会被推进冰冷的手术室,与死神面对面切磋。
好希望她能打败死神。
继续做那个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唐莉可。
“我无法想象,失去可可的生活是怎样的,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毕业之后选择了不同的道路,可感情甚至比大学时代还要好,任何事情我都肆无忌惮跟她分享,她也是这样……她跟小呈交往,我也特别高兴,我们这是亲上加亲了……”
“命运怎么这么喜欢捉弄人啊,如今的他们那么幸福,老天爷就不能放过这一对有心人吗?”
“我害怕,贺浔州,你说可可她会平安吗?”
贺浔州帮着她将散落的碎发带上去,望着浑身发抖的女孩,目光满是担忧和心疼:“当然平安。”
“上天只是捉弄他们这一次,手术之后,她就平安了,再也不会被病痛折磨。”
“是这样吗?”阮栀言咬紧嘴唇,泪眼朦胧。
“当然。”贺浔州说,“美国专家已经赶过去了,我联系了最胃癌方面最权威的专家,你要相信医生的专业水平,也要相信唐莉可的求生欲望。”
“我也好希望手术顺顺利利……”
阮栀言真的难以想象手术不成功会是怎么样的光景。
不管是她,还是小呈,都会痛不欲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