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上和米粒来到桌边，并没有引起三人的注意。

“这尊青铜香炉，乃是空山大陆王府一位太监托人捎来的，应该是一千年以上的古物，造型圆润，做工精细，小巧玲珑，极适合女子放在闺阁之中。难能可贵的是治炼时，能工巧匠用蓝红宝石镶嵌其上，这串带着绿叶的樱桃弥久逾新，城中已有多位夫人和小姐来看过了，只是给出的价格与它的价值相去甚远，没有成交。两位小姐慧眼识珠，想必会成它的新主人。”一身黑色绸缎隐有暗花的掌柜对着香炉指指点点，介绍着香炉的来历和特别之处。

换了一身红裙，鬓边未簪红花的云清如寻常女子般与米拉米粒逛街，并没有人认出她来，说话的语调也是极尽柔媚：“听掌柜的这样一讲，我家主人却是男人，难道就不适合这尊香炉吗？”

“小姐这样讲也不一人对，香炉造型，小人是说极适合女子，可是男子使用，所谓红袖添香，也大多由女子操持，只是小巧了一点而已。”掌柜也并未坚持本该适合男子的话。

米拉偶一抬头看到向上在侧，赶紧拉住他的衣袖：“你自己来看看吧，我与清姐寻思你打坐修炼时，熏一炉香有利于静心，这香炉模样确实不错。”

“哦……我看看。”向上用左手探向香炉，就待抓在手中细看。

“少爷不可！喏……手套给你。”掌柜的在桌上拿起一双手套，递在他的手中。

向上将佛珠绕在左腕上，边戴手套边对掌柜讲：“取物要用手套，看物难道要戴眼镜吗？”

掌柜的看了看他的光头和玄袍，已知他是文武学堂的学员，对这尊香炉要卖高价的期望值降低，却是淡淡地笑道：“少爷取笑了！那倒不必，当然，如你要细看，放大镜店中备有不少，可让人送来。”

“掌柜的客气了，我对这方面的规矩知之不详，还望见谅！”说着已用戴着手套的双手，一下捧起香炉凑在眼前，遮挡住四人的视线，眼中红光一闪，脑海中蹦出了一段文字：

青铜香炉，造于阳立府，制作年代二十年镶嵌的红绿两色石子等级普通，乃红玛瑙和绿松石。此物前主人是个居士，已逝。

向上在胖掌柜眼中略显粗暴的动作，引得他直翻白眼，古董讲究轻拿轻放，如果失手摔落或磕到硬物之上，青铜香炉留下痕迹，价钱可会大打折扣，腮边下垂的肥肉不由自地抖了几抖。

米粒性格外向，想到向上的出身和经历，看他抱着香炉鼻尖都差点凑在上面，和那些真有鉴宝知识的人比起来，简直土得掉渣，一副暴发户的嘴脸。

怕他闹出笑话，忙对云清说：“清姐你拿个主意就好，主人怕是对此研究不是太深。”

虽然知道向上在学堂藏书阁博览群书，可鉴宝这等生僻且需浸淫数十年才会有所小成的技术活，光靠书本上得来的知识，恐怕连一个摸爬滚打的街头小贩的实践经验都比不上。

云清看着脑袋泛亮的光头小子认真的样子，微微一笑，摆了摆手：“主人理论功底极深，性格沉稳，自有计较，咱们不要杞人忧天。”

米拉看着向上翻来覆去认真研究香炉的样子，笑而不语。

虽然向上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探测青铜香炉时脑海中突然涌现了一段文字，但他熟读道藏和佛经，却是知道了很多不可用常理解释的事情，静下心来用杂学里记载的古董知识煞有介事地对手中的香炉进行鉴定，虽然略显毛燥和过于专注，倒是让店铺掌柜收起了轻视之心。

青铜香炉虽算不上古物，做工却是相当的精细，当向上将它重新放在桌上的时候，已是十分钟之后了。

性急的米粒看着脱掉手套，老神在在捻动着珠串的向上，提出了早就想说的问题：“向上，你觉得此炉如何？”

“不错！”向上回答得很简洁。

“那咱们买下吧！”米粒从兜中掏出存单，就待交给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