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爷笑呵呵地“晚间早早就派人去前院,想必是有事罢?”张氏起身亲自给他夹了一筷八珍鸭子,放到碗里”什么都瞒不了老爷。”二老爷呵呵笑了两声,近来他颇为得意。
归京述职已经快两个月了,吏部也给了上的评语。谁知任命却迟迟没下来,眼看着同一批的大人们一个接一个的离京,他作为侯府次子却还盘桓在家,不知情者笑他敝帚自珍。无奈他只好求助于岳丈,岳丈也只让他耐心等待。
他只好继续等,一晃半个月又过去,岳父带着他同舅父吃了顿家宴,席中舅父不提却只让他吃菜,陆二老爷味同嚼蜡、食不知味的吃完,临上马才被拉到一旁,到现在二老爷都能记得,舅父大人笑眯眯的像庙里的弥勒佛“外甥姑爷不必忧愁,我很看好你。”
二老爷心花怒放,回到家中才后知后觉“舅父这是什么都没说罢。”当晚便郁闷的翻来覆去难以安眠,次日有门客见主家容颜憔悴,便问了句,二老爷只好简单提了几嘴。
门客知情识趣立刻恭喜道“恭喜东翁,东翁有所不知,吏部尚书林朝峰朝中素有屁大人的浑称。”二老爷嘴角微抽“这是何意?”门客指了指下面,憋久了最后还是要放的,有的是一下子放完,有的是一点点的慢慢——但若憋久了味儿就大了些。”门客嘿笑。
二老爷咳嗽两声,事关上人,他岔开话题“这么说我补个上等缺应是无疑了。”门客笑道“是也,恭喜东翁了。”二老爷觉着天终于亮了。
思绪回笼,听完妻子的话二老爷皱眉“这些话——委实有点不中听了。不过——这些话她一个孩子如何懂得。”言语中意有所指。
“许是哪个多舌的下人”张氏一笔带过柔声劝慰“小孩子的话多是气话,当不得真,不要为此影响了你与大哥间的感情。”
二老爷搁下筷子“大哥自小与我一同长大,我相信大哥断然不会如此说话。但芩姐儿毕竟是长房嫡女,此事理应知会大哥,断不能让孩子坏了性子 。“又对妻子道”侄女年纪小不知事,有口无心,雪梅你不要过份苛责于她。”张氏闺名张雪梅。
张氏笑着应了,又给丈夫挟了一筷子鸭子说起正事“这几日你都忙瘦了,看样子是有好消息了。”二老爷微微笑了笑,卖了个关子“夫人且等着为夫的好消息罢。”
二老爷转头就把事情同大哥讲明,语气十分体贴“侄女年纪小,尚不知事,大哥事务繁忙,约莫是哪个下仆在小姐跟前嚼舌头。大哥千万不要因为此时责罚芩姐儿,芩姐儿小时候粉嘟噜的一团,弟弟还亲手抱过,眼见着就要长成大姑娘了,断不能叫下仆挑唆坏了府里女儿的性子。”
直说的大老爷双眼泛起泪花,兄弟二人又是不醉不归。姜奶娘已经习以为常,有条不紊的吩咐人去烧水,煮醒酒汤。
大老爷被小厮接走时口中还在呢喃“弟弟,再陪哥哥喝一杯。”
前院在秦氏的整治下甭说丫鬟就算飞来只母苍蝇都要被拍死,小厮鱼童既要伺候着大老爷洗澡,还要差人去大厨房要醒酒汤,忙的像个陀螺。焦头烂额之际见二老爷身边的小厮竹生走了进来,手里捧着的不是醒酒汤又是什么,真是瞌睡送枕头。鱼童千恩万谢,弟弟长弟弟短的叫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