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会尽量，很少离开。”

“兔子会告诉小鸟离开的原因吗？”

“兔子也不知道，但它预感很强烈，而且，很准。”

“这样啊，其实小鸟也可以自己——”

“小鸟会希望兔子留下来吗？”

“呃……虽然小鸟不想承认，但好像，答案应该是——‘会有一点’。”

“兔子会很快解决的。”

“好。”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终是诺言开了口，语气带着几分担忧。

“你被他们威胁了？”

“朋友，师父，武力，还是毒？”

“都不是。”

“本来有毒的，但已经被解了。”

“哦？是你那位神医朋友吗？”

“不，是你这位神医。”

“我师父一定想不到，他们无往不利的毒，被你随便一颗药丸就解了。”

“抱歉，但我觉得还是应该实话实说，那颗药丸是我唯一成功的一颗，我也，只是让你试试药而已。”

掠影停顿了一下。

“这多少算，庸医克神医？”

“如果你说用毒方面，我勉强接受‘庸医’的头衔。”

“你总是会让我接不上话。”

“你也一样。”

“回归正题吧，为什么要回去，你完全没有必要。”

“而且，你也不喜欢。”

“我师父对我恩重如山，虽然从小对我很严厉，但我是他唯一的弟子，他背后对我很好，他会偷偷带我出那座院子，会偷偷送给我小玩意儿，会鼓励我。”

“从小到大，他是对我最好的人，在我眼里，他俨然已经成为了我的父亲，如果是他要求的话，我不可能拒绝。”

诺言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带着几丝不屑与嘲弄。

“呵！真是可笑。”

“他对你那么好，好到让你童年时期困在一间宅子里，少年时期在大逃杀中战战兢兢，后半生藏匿在黑暗里，在刀尖上生活？”

“我是，自愿的。”

“他是我的师父，同时也是暗卫统领，他不可能让我享受特例。”

“而且，我也想快速成长，想要更早帮助到他。”

“你要是失败了呢？你不怕吗？”

“如果，我不幸失败了，那就说明，我不配当他的弟子，不配，帮助到他。”

“但你还是离开了，不是吗？”

“是啊。”

掠影的眸子再一次黯淡了几分，语气也带上了一丝痛苦。

“离开了那座院子，我的眼界更加开阔。”

“我的欲望开始膨胀，我开始奢求更多，我奢求他的目光、他的认可以及，他的关爱。”

“但师父眼里我的身影不仅越来越淡，还总是联系在那个少爷身上。”

“渐渐地，我的脑海里开始回想起我最好朋友的最后一句话‘真想，好好为自己活一次啊’。”

“所以，在最后一次任务失败的时候，我终于下定决心离开，哪怕只逃离那么一瞬，为自己活那么一瞬。”

“你的选择很正确。”

“你总说我沉溺在亲情的漩涡中，难以自拔。”

“掠影。”

“你又何尝不是呢？”

“他甚至只需要施舍给你几分目光，你便将他当作你人生中的太阳，奔逐而去，至死不渝。”

诺言正了正神色，直直凝视着掠影。

“掠影，你的情感、你的付出和你的人生，它们都是那么珍贵，不应该只是某个人的附庸。”

“你的师父，他不值得。”

“而且，你已经，做得够多了。”

“这一次，坚定地，做你自己吧。”

掠影沉默着，神色晦暗不明，不知想些什么。

良久，才传出了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