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需要时间——只需要再多一点时间——”
掠影将诺言轻轻拉拢了过来,给了她一个温暖的怀抱,然后轻轻拍起她的后背。
“十四岁那年,母亲永远离开了小鸟,临走之时她让小鸟不要怨恨她,不要怨恨命运,也不要怨恨——它的父亲。”
“离去前,她终于把那顶花冠编织好了,而小鸟的父亲也正像母亲说的那样,如期而至。”
“谷主花灵和花灵师父想要挽留小鸟,但小鸟留在那里的理由已经不在。”
“而且,留在那里,只会让小鸟时常想到母亲,想到她离去时候的样子。”
“就这样,小鸟跟着父亲回了家,小鸟很沉默,但它的父亲并不介意。”
“小鸟撕心裂肺,质问父亲去了哪里,干了什么,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要将坏鸟引来,他只是苦笑着说迫不得已。”
“小鸟的父亲以‘补偿小鸟’为借口,放纵它肆意妄为。”
“小鸟母亲让小鸟交给父亲的花冠,小鸟也没有给出去,因为觉得不配。”
“小鸟父亲对它很好,好到小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它,只能开始变得更加冷淡,用冰冷来武装自己。”
“后来,小鸟逃了,因为无法面对父亲,也因为,它以爱为名,让小鸟去做一件不喜欢的事。”
“再后来,小鸟遇见了一只兔子。”
不动声色脱离了掠影的怀抱,诺言又带上了冰冷的伪装。
“你们需要好好谈一谈。”
“实话说,是个正常人都能看出来,你们之间一定存在不少误会。”
“在我看来,你父亲藏着秘密的这个决定,很不明智。”
“我知道。”
“你就当我懦弱吧,我害怕他的回答会颠覆我认知里的一切,让我的信念、我的人生、我的一切都像一个笑话。”
“我害怕我本来可以抓住一切,却因为一个微小疏忽而丧失所有。”
“其实,我很明白,父亲他,也在害怕。”
“我们之间保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一个让我们还可以正常相处的平衡。”
“我想,你其实已经有答案了,那就,不需要我多言了。”
“知道了你想要的答案,那么——想好让我克服高速恐惧的方法了吗?”
“我不认为这会有什么实用的方法,暂时搁置吧,不用继续了。”
诺言望向掠影,嘴唇微微张了张,却没说出什么。
掠影转头,直视诺言的眼睛,那坚毅的眼神仿佛传递给诺言力量。
“有一天,你会自己找到方法的,靠你自己。”
“承你吉言。”
“对不起。”
“怎么了?突然道歉?”
“那件衣服的事。”
“我想,母亲她,不会介意的。”
听完了两人的故事,她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她突然觉得这两人的相遇似乎不是偶然,而是命运的安排。
“不是总说否极泰来吗?上天让他们遇见,一定是想让他们互相救赎吧。”
“一只挣脱牢笼的兔子,与,一只迷惘的鸟。”
寂静空间中飘荡起她的呓语。
“与,一只不存在的游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