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简直就是个疯子!说什么出城剿匪,结果却把土匪引到家里来了,这不同等于玩火自焚么!”
州衙内,齐消贤高声大骂。
“齐大人,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啊?前夜劫城的事儿到现在我还心有余悸呢!这要是再来一回,不说能否抵御得住,万一传到了京城,你我的乌纱帽恐怕都不保啊!”
刘世友急得在客堂里团团打转,叫苦连天,“这燕王该不是专门来克咱们煞星吧?这才短短三日,便将燕州城搅得鸡犬不宁!”
“哼,他既然这么渴望建功立业,那就让他自生自灭吧!”
齐消贤大声招呼:“来人,速速备车,先到吴家庄去避一避!”
“好好好,就去吴家庄!吴家庄庄客多,即便土匪也不敢轻易冒犯!”
刘世友正拍手叫好呢,谁料下一刻齐消贤便泼了他一头冷水,说道:“刘大人,你就别跟着我去了,还是留下来与那傻王爷一起保卫燕州城吧。”
“啊?”刘世友脸色大变,连忙拽住齐消贤的袖子,“齐大人,您可不能丢下我啊——”
“有何不能?”
齐消贤推开刘世友,“本官乃布政司,管的是北燕四州,而你是知州,是此城父母官,岂有临阵脱逃之理啊?”
言毕,头也不回离开了州衙。
刘世友咬了咬牙,心里已将齐消贤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万一黑虎寨的土匪入城了,第一个宰便是他这个父母官!
“不让老子去吴家庄,老子便去王家庄!”
王家庄虽比不上吴家庄势大,那也至少比留在燕州城更安全。
刘世友不敢多耽搁,只招呼了几名捕快,匆匆便往州衙外跑,可当他们刚跨出门口时——
“刘大人,你要去哪儿?”
宋邯带着一队王府卫队,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
刘世友一惊,急忙解释说:“正打算回府呢……”
“回府就不必了吧,我家公子正在南城门楼上等你呢。”
宋邯冷着眼神,做了个“请”的手势,用不能拒绝的口气:
“刘大人,请别驾?”
刘世友瞥了一眼宋邯身后的卫队,干笑了两声,硬着头皮往南门走。
此时,南城门楼上,李韫负手而立,倚栏听风。
城门楼下,厢军与吴家庄客,以及王府亲兵,皆已列阵准备,数量足有六千余人。
六千个守卫,外加一座高墙,只要指挥得当,即便来十倍土匪又有何惧?
“公子,刘世友带到。”宋邯带着刘世友登上城门楼。
李韫偏头瞥了一眼刘世友,先是问:“刘大人怎没跟着齐大人一起出城避难啊?”
刘世友嘴角一抽,不觉有些汗颜,这个燕王看似年纪轻轻,城府却深得可怕,仿佛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
“王爷这是哪里话,下官身为燕州父母官,理应留下来抗拒土匪,与燕州城共存亡!”
“哦?是么?那本王且问你,假设土匪攻破了燕州城,后果如何?”李韫斜着眼睛,笑问道。
刘世友小心回答:“若土匪破城,后果自然不堪设想……”
“既然如此,我们来做个买卖如何?”
李韫说道:“若本王能助燕州城渡过此次土匪危机,保住刘大人的乌纱帽……那么刘大人在黑河畔上的四千亩良田,分我七成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