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灵台建起，然后用灵台淬炼灵气，缓慢消化，尚有一线生机。”

我眉头皱起：

“你在说什么鬼话？”

“想要内建灵台，需要先运气过桥，我没有天生桥……哪里能建起灵台？”

赤风恨铁不成钢：

“功法是人所写，应当为人所用，你怎么这般不知变通？”

“我问你，欲建灵台，为何需要先运气过桥？”

我觉察到了蹊跷，思索片刻，缓缓道：

“因为要用气来建灵台？”

赤风点了点头，继续道：

“你胸中有两百年的朱果灵气不能化用，为何还要大费周折，运气过桥？”

我恍然大悟，醍醐灌顶，大笑道：

“是了是了，我可以用这些灵气来建自身灵台。”

“化累赘为助力，好一个另辟蹊径。”

赤风看着我欢喜。

赤风看着我沉默。

“怎么了？哭笑不定的。”

“莫不是真的傻了？”

不知是不是睡前吃了一堆草药的原因，我的口中满是苦涩，轻声道：

“我听南仙子说，修了魔门的功法，便会魔性深种，修到后头，怕不是要吃人来练。”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不想做一个吃人的怪物……”

我想起了黑店茶铺的老汉，口口声声的要炖了我和贺鸣。

想必和《锻体修行录》脱不开关系。

虽然不晓得他作为修行者，为何能被贺鸣轻易偷袭杀掉。

但我只知道，我不想变成老汉那副那样。

我不想变成那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的吃人模样。

我看着赤风疑惑。

我看着赤风沉默。

良久，它抻了抻羽翼，跳到我的头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卧了下来，笑道：

“有意思，有意思。”

“那我且随你一段时间，看你能强撑多久。”

我胸中豪气千丈：

“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天无绝人之路。”

“咱们且走且看。”

我捡起一根趁手的树枝，顶着胖胖的赤风，左瞧右望。

云层将月亮遮在身后，森林里静悄悄的。

“赤风，咱们该往哪里走啊？”

“赤风，天有点黑啊。”

“赤风，你饿不饿啊？”

“赤风……”

赤风忍无可忍，跳了起来，指着月亮，说道：

“废话忒多。”

“往那里走，我得去先和我的婆娘们道个别。”

我用肿胀的手指握住树枝，缓慢而坚定的向前走去。

朝着月亮的方向。

朝着有光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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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我们一路走到洞观林的边缘，也没有看到赤风的配偶们。

赤风的巢筑在一棵老树上。

听它说，这棵树还是它百年前亲手栽下的，当真舍不得离开。

赤风所有的依依不舍在看到空巢后，全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一腔愤怒与失望。

“树倒猢狲散啊。”

“大难临头各自飞啊。”

赤风喋喋不休，小眼睛里蓄满了世态炎凉的感伤。